就跪了下去。
晏唯欢不耐烦了:“说。”
王仵作:“大人恕罪。是李府的人同小人说,他们家老爷和少爷死得惨,让小人验尸时尽量、尽量少挪动一些,小人一时心软......晏大人,小人再不敢了。”
晏唯欢漠然道:“一时心软?我看是一时贪财罢。你先回家去罢,其余的等杨大人回了衙自有定论。”
楚临凭插口道:“王先生想是看唯欢已发现不对,左右隐瞒不过,这才松了口。可你既然提到了杂役,想必是知道些什么?”
王仵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唯欢是谁,忙道:“这位公子,小人只是在李府时听到有个下人议论,说是......这奴仆替主人挡了灾,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小人验尸时总忍不住想起这话,便顺口说出来了。”
楚临凭含笑道:“原来如此,多谢。”
晏唯欢也就不再多言,直接向停尸房外走去。
楚临凭跟在后面:“看来这李家大有问题,你待如何?”
晏唯欢沉吟道:“现在看来共有两桩案子,一个是剥脸案,一个是李氏父子失踪案。只不知是李家故弄玄虚,还是李氏父子是被自家人所害。”
楚临凭:“这剥脸案唯欢你就不怀疑是李家所为吗?”
晏唯欢微微摇头:“落望宫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十二道宫门层层护卫,李家入京多年,势力都在明面上,纵然是李宏、李达父子也不可能在杀人后全身而退,更别提直闯入第八门袭击你我。即使这事和李家有关联,主谋者也一定另有其人。”
楚临凭面色凝重,晏唯欢这话明显是指落望宫中有内贼,对于此事他心中也隐约有了些端倪,只是不愿相信。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所以你现在是要去李家?”
晏唯欢道:“嗯,搜一搜那里的下人房,当务之急是看看有没有木匣。”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嗓音竟有些嘶哑。
楚临凭关切道:“你这几日来回奔波,一直没好好休息,先歇一歇,明日再去罢。”
晏唯欢道:“无妨。”只是他刚说完这两个字,脸上忽然漫上一阵青气,随即一口血便喷了出来,那血落在地上,竟呈碧色。
楚临凭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他下滑的身子,疾声道:“唯欢!你寒疾犯了?快!抱元归一,先将寒气导入丹田。”
他熟知晏唯欢病症,知道此时只能以他自身功力压制毒性,外人无法相助,所以虽是心急如焚,也不敢轻易出手,只好搂住晏唯欢的肩膀。
晏唯欢这一次的病发十分厉害,一时之间只觉得全身冰寒彻骨,内息失了控制,在体内左冲右撞,剧痛的感觉如同凌迟一般。饶是他性情坚毅,硬撑着没有出声,顷刻间也已是满头冷汗,那汗水遇到冰凉的皮肤,又瞬间在额头凝结成霜,若不是楚临凭在一边撑着他身子,晏唯欢几乎快要躺在地上。
他根本听不清楚临凭说了什么,只是死死咬着牙关,凭着经验将那汹涌的寒气向丹田汇去。
意识一片模糊中,他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又变得冰冷了。
晏唯欢半晌才稍稍缓过劲来,他勉力想从怀里掏出药瓶,却根本抬不起手来。
楚临凭向来习惯随身带着晏唯欢的药,见了他的动作,连忙拿出一个墨色玉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送到他唇边。见晏唯欢咽了下去,楚临凭才腾出手来抹了把脸,强笑道:“瞧这身上都湿透了,我先扶你回去。”
那药生效的极快,不一会就化解了丹田处汇聚的寒气。晏唯欢感觉好了些许,掩口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道:“回我府上罢,教杜郁先盯着点。”
楚临凭应了一声,知道他好强,也不提别的,脱下外衣在晏唯欢身上一披,将他抱起来向外走去。
晏唯欢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暖阳高照,几处早莺在廊下婉啭低鸣,春日薰暖的日光将窗棂下的花影投在锦被上,随风轻晃。
楚临凭执了一卷书靠在床头,这时正低头看过来:“唯欢你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晏唯欢:“......无事。”
他在楚临凭的帮扶下坐起身来,环顾一圈:“这是我家?”
楚临凭含笑点头。
晏唯欢:“你换了我的被褥和床榻,在窗下摆了这许多花,还、还在廊下养了鸟?”
楚临凭摸摸他头发,笑出声来:“你急什么,这样多好。你平日里一个人住本就寂寞,若照之前那般四下空空,怎么像个家的样子。”
晏唯欢哼道:“我不会弄花养鸟。一个落望宫还不够你摆的,又祸害到我这里来。”
楚临凭也不和他争,柔声道:“你饿了罢?且等我给你拿些粥过来。”说着便下了床。
晏唯欢还有些乏力,向后靠了靠,转眼看见楚临凭刚才将看着的书扣在了自己的枕边,却是一本《太平广记》,晏唯欢随手拿起来一看,翻到的正是《离魂记》的那一篇。
房门一声轻响,楚临凭一身家常白衣,手中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晏唯欢转头向他晃了晃书,兴味道:“楚宫主竟爱看这个?”
楚临凭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微笑起来:“闲来无事,随意看看,这倩女离魂的故事倒也有几分趣味。”
晏唯欢戏谑道:“可羡慕她‘觑着这万水千山,都只在一时半霎’?”
楚临凭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叹道:“我只是感慨情之一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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