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晃了爸爸臂膀几下,余江中目光漂移着,最终定在儿子身上,勉强说了声,“没事。”
没事就好。
余俊有点明白,爸爸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个小妖精。可舍不得又怎么样。还想回头吗?还能回头吗?又那个回头的必要吗?
他太明白,爸爸的处境,已经由不得他回头。
所以这个节骨眼,也不好说任何话,做任何过激的事。只要耐心的等,耐心的等爸爸回归就好。
余江中举步维艰向前走着。
脚下的路好像是倾斜着的,而自己的步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每走一步,都费了老大的力气,直到儿子跳上了火车踏板,他才真正意识到,真的,快了,马上要离开了。一年前,他跳上火车,跳得那个瞬间那么的绝然,事毕,余江中偶然想,那一下,是不是太轻率了。不过这种偶然的,失悔的念头瞬间被他给摁得死死的,压得狠狠的。
现在,好像根本没有当初那个绝然的勇气了。
他仰着脸,看着站在那一端的儿子,儿子正附身,向着阶梯最下一层的自己伸出手,无奈说,“爸爸,快点!火车要开了啊!”
刚说着,果然听到一声火车的鸣笛。
余江中却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儿子恐惧的睁大眼睛。看着两鬓泛着白色发丝的父亲对他挥了挥手。嘴唇翕动一下。看口型,好像是说,“再见。”又好像说,“对不起。”
“爸爸,爸爸!”车门关了。儿子的脸贴在车窗上,仓皇看着低着头,静静看着他的那张脸,和那脸上凄凉的表情。
对不起,儿子,是我不好,负了你和你妈。怪我吧。请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照顾你妈,好好过你的生活。
虽然。我是多么高兴和你重逢。可是,是爸爸不好。鬼迷心窍。就是他这么负我,这么背弃我,我居然还是像忠狗一样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他的城市。舍不得就这么散了,淡了,再也看不到他了。这样的我根本不配回到你们身边,根本不配再做回你爸,再挽回你妈.....
火车就那么开了。
一直望着儿子的脸渐渐的,彻底从眼前消失的余江中终于颓然的,单膝跪倒在水泥地上。
保持那样怪异的姿势良久,良久。
整个火车站过来过往的人们看见无比诡秘的男人跪倒在地上,头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发盖住脸,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狠狠扇着自己,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
叫你忘不掉?叫你忘不掉?叫你沉迷?叫你丢不开?余江中我打死你,余江中看我打不死你!打死你......
没人能懂那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每个人都用讶然的目光一遍一遍看着那个看起来好像有点上了年纪,即使看起来染了风尘,也潦倒,却即使这样失魂落魄的地步也还仍然有种叫人一望过去便忘不掉的味道,的男人。
“妈妈,妈妈,这个伯伯到底怎么了?”一个小女孩扯扯拉着行李杆箱的妈妈,好奇的,害怕问道。
“嘘嘘,”妈妈搂过女儿,小心翼翼地又看了那个举止非常异于常人的男人一眼,赶紧了匆匆忙忙地走过那个人。“宝贝快走,他是个疯子!”
就是听到断断续续的“他,是,个,疯子”这句话,余江中才彻底的醒了。
毕竟,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维系做一个人,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的标准,不要做疯子,再迷茫纠结厌倦也要做个正常人,于是,那一刹那,他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了,一定会好好更文的。真的。看到大家给我的留言,就觉得惭愧。终于要面对了。我不能躲避不能躲避不能怯懦。勇敢。嗯嗯,爱给我力量的你们。
☆、第 110 章
徐冉在手术台已经站了快九个小时了。
终于快要大功告成,他眯了眯眼睛,抿了抿嘴角,利索的缝了最后一针,巡回护士小杜踮起脚,细致的,简直像帮他一颗一颗的汗珠在轻蘸。
徐冉微微的朝小杜笑了笑。
精疲力尽的,任由女孩子帮他解着手术衣背后的系带。
洗完手,抬头看了看那时的时间,是中午一点。
这段时间,他就干脆泡在医院,睡在值班室,也不等主任排班,有手术就上,几次,在美国访学的钟教授找他找不到,直接一家伙打到薛家兄弟那儿,质问这两个残暴的资本家是不是又剥削她的小徐冉了。
其实不是。
是他自己愿意这样,现在好像也只有这样,没完没了的做手术,睁开眼睛就开胸,实在没有一丝力气了就摸上床眼前一黑,人事不省,总好过那些醉生梦死吧,至少自己这也算,救死扶伤。
路过7号手术台,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徐冉一向不喜欢热闹和扎堆的,当然不会凑过去,偏偏有个妹子忽然从里面跑出来,一把拽住徐冉的胳膊,“徐大帅哥,快过来快过来!”
是手术台巡回的初级护士李羽英,人蛮开朗的,就是明朗活泼的有点过了头,瞧这一把拽的,没差点把徐冉摔了个趔趄。
于是徐冉“摔”进了7号手术室。
看见一副很匪夷所思的情景-----金博士的手术台上,病人还躺着在,应该是手术结束了,人还麻醉未曾清醒,然后手术室几个年轻的巡回护士,加上胸外科的年轻护士,还有七八个实习的医生,把个金博士众星捧月一样捧在中央,叠罗汉那样一个接一个的做着优美的摆拍p,正齐齐咧着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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