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有间客栈是藏龙卧虎呢,还是暗藏杀机呢。
来不及多想,莫十八草草合起衣襟,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挂上面纱走出了房门,见张良早已在下等候。
“莫先生,有礼了,”他作揖道,“还请先生用罢早餐后同子房走一趟,我们好继续昨日的话题。”
“不用了,”虽说是有了人类的一些生理机能,但在食物这方面她始终没什么胃口,吃也好不吃也好,全看心情如何。庖丁和天明此时都不在,只有方才那位店小二在打理杂物,莫十八在张良身边坐下,忽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天宫云雾翠?”
出自蜀山的天宫云雾翠是上好的精品,云中君回来的那几日阴阳家高层品尝过,没记错的话他还上供给了始皇帝,可张良与嬴政交谈的几率很小,唯一的解释就是相国大人李斯。李斯找张良无非是韩国那点事儿。
张良点头:“不错,是天宫云雾翠。”
不知道是不是莫十八的错觉,正提着木桶上楼的店小二停住了脚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俩的话题永远也离不开阴阳家和墨家,提及蜀山的东西这店小二竟有如此诡异的反应,就算迟钝如莫十八也可以感觉到她与蜀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决定上街走走,要知道阴阳家和蜀山的关系可不那么友好。
晨雾尚带着几分朦胧,这个时辰上街的人还不是很多。
“你不问我方才干什么去了?”张良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莫十八知道天宫云雾翠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她的反应如此平常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问了你就会说老实话么?”莫十八挑眉,“与其给自己平添烦恼还不如太平点。”
经过这几年的磨砺她总算是多长了个心眼,牢记张良的逆天演技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韩国都已是陈年往事了,她离开后发生的事对现在影响并不大,能得出这个结论便足够了。
当下的问题是: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墨家是铁定不能回去了,儒家即将惹祸上身,无论怎么看待在阴阳家才是上上策,可谁又能保证它会一直安全下去,说不定烜赫一时,用完即弃,从这角度来看,还不如跟随张良为反秦作斗争,至少能保得自身平安。那么问题来了,莫十八承认自己有私心,她舍不得在阴阳家的地位,也舍不得自家那三个宝贝疙瘩,到底怎么破?急,在线等。
“大少爷,你这几年有没有回故地看过?”
然而张良是隔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她:“他去世的时候回去看过。”
这个“他”指的是张胜,莫十八心知肚明,同样是自己带大的,她想去祭拜他,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但如今是不可能的,唯有在心中悼念。
“那……我消失在据点之后,那帮人说了什么?”
“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多问。”
如果说莫十八残留的幻想是阿中可以放她一马,那么就纯属奢望了,于公,她卧底在墨家将情报出卖给帝国,于私,她欺骗了他,假借朋友的名义打探到了太多秘密,如此来看,墨家统领们已对她恨之入骨。
张良的语气放得温和了些:“清月坚信你不会背叛他们,不过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阿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忍,不能逞一时之气再次陷入泥潭。”
有了教训墨家的人便不会放松警惕,他们一定派盗跖监视着清月的一举一动,莫十八要是脑子发热前去问候,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要说:
☆、秀恩爱
在东皇太一新的命令下达之前莫十八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与张良变着法地秀恩爱,外加躲债。
然而在等待的这段时期内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心情是复杂的,精神是分裂的,看到天明不敢大声打招呼,想见清月不敢送羊入狼口,欲正大光明地在张良身上揩油又担心闲言碎语,比如“小莫才走张良先生就跟其他的女孩勾搭上了”“小莫死不瞑目啊虽然是卧底但还是有尊严的”“儒家弟子怎地这么不知检点”之类的,所以说,她是做了自己的小三么?
天微亮之时,晨风习习,日晷的弧度逐渐转向巳时,天竟然被灰暗取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在莫十八的印象中,桑海的天气就没有不好的时候,此次实属出乎意料。
“最近始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烦心事?”罪魁祸首永远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例如张良。
莫十八扑倒在矮桌上,双手抱头哀嚎:“到底怎么办啊,明明早晚都要碰面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如此简单粗暴的谣言怎么可能用一两句圣贤话就可以说清楚!”
“所以说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儒家弟子似乎天生有一份超越常人的淡然。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莫十八扯住他的嘴角,硬生生拉成一字型,“你的镇定技能已经达到人神共愤的境界了,遇到危险泰然处之也要分情况吧,我都在公孙玲珑面前把恩爱秀成那样了你还怎么跟那帮人说,除了子房先生出轨我找不到任何答案去回应他们了啊喂!”
张良果然没让她失望,即使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他轻轻拉开莫十八的爪子,轻轻拿起食盒中的糕点,食用后再轻轻擦拭嘴角的残渣,最后轻轻捏起一块递到莫十八嘴边:“啊——”
某人条件反射:“啊——”
待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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