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还要杀我吗?手枪在这,你把我也杀了,那就没人逼你了!拿枪对准这儿!”
司文勉头发蓬乱,脸上哭得红红白白,惨不忍睹。他蜷在地上,头埋在手臂里,呜呜地哭了两声,接着胡乱爬到墙角,缩在里面嚎啕大哭起来。
司远阳简直想把他敲骨吸髓了,两步走过去拽他。而司文勉抹了两下脸,爬着拾起手枪,忽的给枪上膛,随后两腿一弯“扑通”就跪下了!他把手枪举到自己太阳穴上,两眼直直地凝视对方:“是我要死……”
他手扣上扳机,把枪又往脑袋上顶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不停地砸到地上,声音沙哑:“我杀了人,该死的是我,你可以喊警察来抓我……你要是想我死,我就自己打死自己……你也可以自己教训我,往我这里开一枪……都可以的,只要你想我死……你来拿枪,爸爸……”
司远阳面色骤变,额上青筋暴突,猛一挥手打飞了那把枪!上膛的抢抵在司文勉的脑门上,他的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枪是要走火的!
司文勉并不站起来,垂着脑袋哭:“你要是喊警察来,我也是逃不掉的,只要你想我死。”他忽然抬起头望进司远阳的眼睛:“你不想我活吗,爸爸?”
司远阳已经败下阵来了。
他跌坐到一张凳子里,扶着额头。他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可对方却一遍一遍地说自己要他死。他不懂,为什么对方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对于司文勉,他向来是一个“死”字都听不得的,可到头来,对方却能够说出“你要我死”这种伤人的话。这否定了他对他的爱,否定了他一切的用心良苦。
司文勉爬到他脚边,跪着把头枕到了他的膝盖上,鼻子不停地吸着。
司远阳闭上眼睛,将手搭到了他头上。我怎么可能要你死?我只是要你好啊。
司文勉的脑袋在他手里蹭了两下,司远阳便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一切,都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或许没有新生,但的确已经改变。
司文勉被司远阳托着腋下,半拖半抱地出了浴室。
司远阳瞥了一眼双人床,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司文勉还是跪在他面前,脸枕在他腿上,安静地承受着抚摸。
这父子两人真是很少能这样平静相对。虽然没有相拥,却真真实实地依靠在一起。
司文勉不时拿面颊磨蹭两下,他不愿承认,可他真的太需要一个安慰的怀抱了。他忽地抬起头,望着司远阳的脸,没头没脑地软软发问:“你不疼我了吗?”
司远阳的心有些软得跳不动。他长久地与之对视,却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司文勉执拗地问着,想知道对方是否真的讨厌自己、恨自己。他拿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末了吊着眼睛仰视对方:“你已经不疼我了吗?”
司远阳承受着大腿上的热度,摸着对方的头,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控制不住地要想:“他还真是变坏了,也……变骚了。”
果然,变骚了的司文勉伸出双臂缠上他的腰,然后整个人都顺势贴了上来,犯着一股傻孩子劲:“你说啊,你到底怎么样?”
司远阳按着他的头把他压下去,他就软绵绵地滑了下去。他太累了,刚才太激动了,抱着司远阳的大腿,他就这么睡了过去,也许是昏了过去。
司远阳用手掌碰了碰他的头发,垂着眼慢而沉地反问:“你说呢?”没有回应。他小心地把对方从地上抱起来,安放在了椅子上,看了一会儿。
接着他又返回了浴室——去会会老朋友。
他坐着,点起一根烟慢慢吸起来,坐在远处与之进行无声的对话:“居然就这么死了。”他不为人知、或说不为司文勉所知的阴狠一面展露了出来:“他还算对你尽了点孝心,没让你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惬意的。”
“高维松,老朋友,祝你早日投胎,别再做个糊涂虫。”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只能是我的儿子了。你要是想爱他,就到地下慢慢爱吧。”
他走到外间,又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闪动。
楼下立刻有响动,似乎从黑暗中跑出来一个人。仔细分辨便会发现,那树林间埋伏满了一个个黑影,是他的执枪亲卫队。一旦有变,就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把高维松扫射成筛子。
司远阳本人说心黑手狠是完全够格的,可就是见不得司文勉杀人。他自己手上可以沾血,可以坏得千刀万剐,可就是不允许司文勉也这样。
他今天给司文勉的这顿教训,是完全没什么立场的,简直有点不讲道理的意思了——他自己大概还要反省一下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他不管,雷霆万钧地把儿子一顿好打,满口的义正辞严,连唬带吓地把对方弄得嚎啕大哭。
跑上来的亲信卫兵面无表情地把高维松运走了。
司远阳看着司文勉的睡脸,突然呢喃着笑骂:“小没良心的,谁都敢杀,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和你住一起。”低下头啄了一下对方的下巴。
而事实上,他很快就以身犯险了,甜言蜜语地把这小没良心的杀人魔哄到了家中同住,大概是连命都不要了。
新居事件(上)
司文勉住进司远阳公馆后,很快就有个不快意的发现——成五。
这个女人不仅自己时来拜访,她的兄长、朋友也常聚到司公馆来茶话,俨然是一副主人翁的姿态。更可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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