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来。”离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登时把那小狱卒吓得差点坐到地上,恼羞交加之下,那怂包抄起一把钳子就把离殇的指甲给掀了,一时间血如涌注。可就是这样,一天下来,离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没想到,第二日,白宸又来了,还是向离殇索要解药,结果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快把解药交出来!”白宸失控地上前抓住离殇的囚服,面色森然的问道,“现在毒素已经扩散到别的河流里的,全国各地已经有多个省份的百姓中毒,若是你再不交出解药,他们就都得死,你知道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个劲儿的朝自己要解药,至于误导白宸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世上最爱玩栽赃嫁祸的,恐怕就是袁盈珊了吧。“皇上真是急糊涂了,我离殇活了这么久,下过的毒可多了去了,你不先告诉我是什么毒,我如何解?”舍不得,还是舍不得。纵然那个人伤自己极深,自己却仍然不忍心看着他的王朝断送。
三更时分,皇宫里灯火阑珊,御书房倒是亮堂得很,天子御用的桌案上摆着一碗护城河水,旁边是一道拟好了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处以离殇剥皮之刑。袁盈珊早已心知肚明,白宸一定会处死离殇,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极刑。
“皇上可舍得?”
“他毒害朕的臣民,亡我夏溪,朕有何不舍?”
离殇尝了一口那河水,心里便明了了,要解这毒,倒也简单,现下便有一现成的药材,只是……
“阿宸,我知道这么问很傻,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片刻之间……”
“从未。”
“……呵,哈哈哈哈,”离殇听罢,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来,“好好好,好一个从未。我的陛下,你可曾记得你当初对我承诺过什么?也罢,戏言而已,我却当了真,可不输得一败涂地吗。行,既然你从未爱过我,那么我便用这千年的道行诅咒你。”
“白宸,我祝你跟你的爱人情深缘浅,恩断很长,终成怨偶,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哦,对了,还有,你上次送我了一罐西南进贡的蝴蝶,你以为我会欢喜,但其实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虫子,喜欢蝴蝶的人是袁盈珊……真是蠢哭了,我没事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至于那解毒的方子,简单得很,我是神医用草药喂大的,待我死后,剥了我的皮,熔了我的骨,将骨灰撒在河里,叫人喝了,这毒必然会解。”
“哼,何必等到你死,朕现在就可以叫人活剥了你。”
离殇不知道,那天雷的滋味会不会比剥皮强一些,他也不知道,白宸是怎样逼着自己说出“从未”二字的。
同样,白宸也不知道,离殇究竟为了他的江山做了些什么。
从天牢回来之后,白宸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御书房里,直到一席雪白的狐皮呈到他的面前。
“启禀皇上,已经将那狐妖的骨灰撒到河里了,不日,全国各地的百姓所中之毒都会被解。”
“知道了,下去吧。”
抱着刚刚处理好的狐皮,白宸浑浑噩噩地走到永和宫,裹上那人曾经用过的被衾,独自品味那痛失所爱的滋味。死死地抓住枕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却只是徒劳,任手指将锦缎撕裂,也无法缓解心中的痛苦,七尺男儿,九五之尊,在爱人生前睡过的床上,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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