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逃,别忘了云姑姑还惦记着你的小命呢。”息梦萝懒洋洋地开口,欣赏着小福子犹如惊弓之鸟的表情。
“那娘娘……”小福子转念一想,不对。明显现在处境危险的是他的主子,她会支开自己以后怎么办?
“六天后夜半三更,城北乱葬岗见。”息梦萝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去的焙虼惶灼胀ㄅ拥囊氯梗亲x寺穑俊
乱葬岗、夜半三更……
小福子默念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忘记了耽误了主子的事情。“奴才记住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不需要记太多东西,记得我刚刚说的就好。”息梦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后交待。“出宫后,你说你是踏歌的弟弟。”
踏歌,弟弟……
小福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牢记着息梦萝交待的时间地点。
息梦萝没想过,沈禹会来找她……
眼前的男人有着笔直的脊背,刚正不阿的俊逸脸庞,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就像初生的婴儿。
“末将是来谢恩的,多谢皇后娘娘打赏。”沈禹看着自己的表妹却不能相认,看着她一步步走入绝境却无法救援。
要是从未见过也便罢了,偏偏这个女人走进了他的视野。
她懒洋洋的姿态透着高贵与端庄,她的眼睛里一派安宁。沈禹想要痛苦地挠头,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是最无辜的。
她不该成为息沈两大贵族奠定荣华的基石,她就该高高在上地享受着所有的尊荣,她就该散发出高贵的光芒。
可是,他救不了她。
自懂事以来,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如此沮丧!
息梦萝懒懒地摆弄着手上的套甲,并不打算和这素未谋面的表哥相认。只是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沈禹沉默了一会儿,咬牙上前两步,刚想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却听到了沉稳矫健的步伐朝他靠近。
“皇后和这个奴才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沐怀远面瘫着脸,目不斜视。一双鹰目紧盯着沈禹,“内务府赏他东珠五斛,说你们不认识说不过去吧。”
息梦萝只是坐着,连行礼都免了,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沐怀远。
很奇怪,大概是她见到的沐怀远都是没有穿衣服的。猛然看到穿了衣服的人,眼睛里看到的还是他没穿衣服的画面。
喉咙有点发痒,她觉得要是四下无人,自己肯定会被恶心得吐出隔夜饭来。
“他又不是我姐夫。”息梦萝的语调很轻,后面的两个字更是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调侃。可是,她的眼睛很亮……
亮得,似乎让一切罪恶都无所遁形。
沈禹心里恶寒,耳边仿佛还有夜半时分那淫/媚/入/骨的“姐夫”二字。他盯着自己的军靴,沉默着。
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息梦兰是他的未婚妻,作为息沈两家再次联姻的纽扣。他早就把息梦兰看成他的女人……
尽管她有的时候行为比其他闺阁女子开放许多,举手投足间更具风情,他也为了顾全大局而忍了。
可是当他的未婚妻深夜与别的男人偷情,而这个男人居然是她姐夫的时候,沈禹有点作呕。
沐怀远冷冷地看着息梦萝,冰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既然已经撕破脸,也没有必要逢场作戏。“朕会娶兰儿。”
“那要快点,否则肚子里的龙种大了,谁负责。”息梦萝似笑非笑的眼神从沈禹的身上扫过,言辞里完全看戏的态度刺激了两个男人。
尤其,是沐怀远。
他有点惊讶,有点不解。“你不介意?”
男人多少都是有些贱的,当原本那么在乎自己的女人突然放开自己,他会觉得突然空落落的,不得劲。
“多点姐妹服侍皇上才好,若是亲姐妹自然是再好不过。”介意?呸!你这样的白送,我都怕脏了空气。
息梦萝骨子里的洁癖,显露无疑。
她曾和洪岩说过——我能原谅你精神的出/轨,却无法接受你身体的背叛。
“朕还有事,你们孤/男/寡/女的也不要多待。”沐怀远交待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有些狼狈,像是在逃……
沈禹认真地看向息梦萝,“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嫁给他?”两年前,她曾言非沐怀远不嫁。这份执着的爱,就这么放弃了?
闻名天下的大凛第一才女息梦萝与大凛太子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曾令多少情侣羡慕嫉妒?
如今的他们,就成为如此的夫妻吗?
“呵……”息梦萝冷笑,眼神里满是戏谑。“沈少这也管?”
沈少……京/畿能有这个称呼的,只有他。
沈氏贵族的继任族长。
沈禹愣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说话。甚至,他都不敢问她,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
有些秘密被揭开的时候,会让人如释重负。
有些秘密一旦暴露,剩下的,只有残忍与奈何。
她究竟知道多少?
“杵在这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么。”息梦萝轻轻地眨了下眼睛,漫不经心中多了几许俏皮。“沈少……”
“沈禹。”沈禹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报出自己的名讳。“叫我沈禹。”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息梦萝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息梦萝就算变成厉鬼,午夜梦回也会回来找所有算计她的人索命。”
沈禹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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