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可腿已经翘上了长凳,一副你一点头我就撸袖子的架势。
杜惟微微笑道,“拂音言重了,有人好文,有人善武,不过兴趣不同,不分高下。像拂音这样率真的女子向来少见,不日定会成为章大人都不得不称赞的巾帼英雄,又何必拘束于那些大而不当的之乎者也。”杜惟伸手替她斟了一杯茶。
“你这话说的在理,我向来是看不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的,灌了一肚子的墨水又有什么用,接不住我一招。不过你不一样,哪天倒可以一起比试一番。”拂音施施然喝下了那杯茶,又道,“这茶不好,我家有上好的雨前龙井,下次我拿些给你。”
“那在下先谢过了,只是现下有一事相求。”杜惟握紧南汀的手,道,“我这幼弟自小体弱,向来是父母亲掌心的宝贝,若让他们知道满月楼之事必然忧心,所以,还请拂音替我们保密。”
“你怕家里知道把你带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翘家的事我有经验。”拂音冲南汀眨眨眼睛。
拂音一向胆大包天,我行我素,只是不通文墨一事有些膈应,如见见到杜惟这般举止fēng_liú的人物,言谈之间又都是对自己的赞赏之意,自然越谈越欢喜。杜惟又是个不羁的性子,遇上说话豪爽的佛音也甚是契合。
“今日,拂音怎地找上我?”杜惟问。
“嗯,没什么就是碰巧遇上了。”
“是吗?”尾音吊得很高。
“好吧,是我爹让我来找你的。”
“章大人?”
“他一向嫌我不识文墨,不通音律,所以让我来请教你这个书院第一大才子喽。”
“才子倒不敢当,只是不知你想学什么?”
“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学,但是为了交差就学个萧吧,我爹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院子里头吹箫。”
二人说定了日期才下楼来,南汀有些发昏,就听杜惟道,“恭候佛音大驾。”一路被杜惟拖着,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家。
书桌前,杜惟拿过镇纸,头也不抬道,“怎么了,饭桌上不见你说话,回来也不说话。”
“公子,章姑娘是不是要来这里。”
“怎地又叫公子?嗯?”蘸墨,落笔。
“念之。”
“嗯,你好像不喜欢她,一句话都没同她说。”南汀加水的手一抖,墨淡了。
杜惟一直低着头,像是看到了,又像是没看到。半晌之后,一名男子跃然纸上,素衣墨发,神情似惊似怒,由一双髻小丫鬟扶着自楼上缓缓而下。正是那天满月楼里的南汀。这画里的正主望着画中人怔住了,怎地不是章姑娘?
☆、第 11 章
不知不觉,南汀下山已有两月有余,杜惟的小屋平日里也没有人来,除了章小姐,常常拿着一些题目来讨教,诗词歌赋全都有涉猎。看得出来,章大人是真的想要把这个不着家的女侠培养成大家闺秀了。拂音来得次数多了,索性拜了杜惟作文字先生。她为人豪爽,故而杜惟指点的也越发上心,南汀听得多了便也会了,有时也帮着教章拂音这个笨学生。
“先生,你不知道我爹在家发好大的火呢?连带着也看紧了我,天天拘着我不让我出门?”
“令尊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莫不是公事上有了什么困扰?”杜惟拉着南汀坐下。
拂音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撇撇嘴。“还不是上次满月楼的走火案,我爹查来查去也查不清楚,迟迟结不了案。”
“这案子虽不简单,但章大人是有名的断案如神,怎么会查不出?”杜惟不在意道,春满楼作恶多端,背地里不知残害了多少好女子,那么个肮脏地方,烧了也就烧了,还费什么劲再查。
“也不是说什么线索都没有,就是我爹像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敢插手而已。”
“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能让章大人难为至此?”杜惟给南汀倒了杯茶,新出的竹叶青,鲜嫩醇爽,前几天刚从京城送过来的。
“还不是那几个大人物之间的事,你不知道吧,当晚在春满楼叫价的那位就是当今的九千岁。”
“九千岁不是太监吗?”南汀发问,这个老鼠和自己说过。
“以后不许说什么太监不太监的话,像什么样子。”杜惟用拇指擦掉南汀唇边的水渍。
“啧啧啧,我说先生,你这管得也太严了吧,我一个大姑娘都能说,他怎么不能说了。不过,小家伙,你这次可说错了,这九千岁可不是太监,先皇当年南巡之时遭遇刺客,险些丧命,他当时碰巧救了先皇的命,又不肯要赏赐,先皇感动封了他九千岁,虽无实权不过可一生安乐无忧。”
“你也知道自己是大姑娘,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杜惟摸摸南汀的头,像是说,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好好听我的就好。南汀乖乖点头,心里甜甜的。
“那他武功一定很高喽,比念之还高吗?”
“没准,他现在可是武林盟主。”
“那你当日还敢和他对着干?”杜惟促狭地笑。
“那我当时不是不知道吗?那天看他像是王爷什么的,我师父早就教导我说遇到王孙贵族一定要狠狠地欺负他们,谁叫他们平时喜欢欺负人。”
“偏题了,接着说这案子啊。”
“你还记得当日告状的小厮吗?”
“就是春满楼的那个吗?”南汀听得津津有味,大眼睛睁得圆滚滚。
“就是那个,你猜他状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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