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被气傻了!
护士来给首长拔点滴,吴越给老爷子顺气,老爷子发着抖,但他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了,可是他再冷静还是抖着的,连声音都是抖的。他一把抓住吴越的手。
吴越认命地说:“爷爷,你要打我等您身子好点了再说吧,回去我给您跪一整天都不成事儿,您——”
老头子快急死了:“我不打你!我问你!我问你——你那个,那个谁?他叫什么名字?!他还在看守所里吗?!”
吴老爷子要找的那个小排长正是韩今宵当年被冤案逼死的姥爷。
韩今宵长得和他姥爷很像,就连精气神都简直一模一样。吴老爷子再一次在看守所里见到他的时候,几乎当时就要崩溃了。旁边的战士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办,吴老爷子让他们全部出去,全部滚出去,谁都不许在这间屋子里待着。
“除了你。”
吴老爷子指着韩今宵说,激动而疲惫,疯狂而悲伤。
“除了你……”他喃喃地说。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那个房间里,吴老爷子和韩今宵说了什么,整整一个下午,后来吴老爷子出来了,一双老眼已经红肿得不像样子,韩今宵是搀着他,把他送到门口的。
第二天,吴老爷子去了天寿山脚下的一个陵园,是吴越陪着去的。老头子亲手叠的冥纸,带了点心和鲜花,冰冷的墓碑上镌刻着“外祖父章颐
中之墓”。
吴老爷子在墓前直挺挺地立正,敬礼,他沙哑地冲着墓碑喊道:“排长,四连六排吴启德向你报道!”
悲怆浑浊却气势十足的嗓音在空荡的园陵内回响着,雪松上的鸦雀惊起扑腾,吴老爷子吼完这一声就此哽咽,他仿佛就在那一声里耗尽了六十多年所有的心力,他扑通跪下,额头狠狠抵上冰冷的石碑。在吴越的记忆里,他爷爷从来就没有哭过,可老人家现在跪在这座墓前嚎啕,吴越看到他皱纹横生的眼角有大颗大颗眼泪滚落……
“排座……排座……六十多年了……你明明和我在同一座城里,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躲着我……为啥受了那么多罪过,那么多委屈,你还是不肯来找我……”
这些答案再也无从得知,与墓中人一同缄默。
老人家在和离世多年的挚友哭着六十多年的思念和内疚,悔恨和感恩,吴越看向那个墓碑,石碑上一张灰黄的老照片,一个棱角硬劲的年轻男人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弯弯的,嘴巴也弯弯的……
他长得和韩今宵太像太像。
吴越怔忡地想,如果韩今宵不曾经历过那摧心折骨的一切,是否也会像他姥爷当年这样,笑得那么阳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于是它带走了韩今宵最清澈的笑脸。
再也无缘得见。
☆、吴越的心愿
四个月后,韩今宵二审开庭,改判对其一审判决,韩今宵谋杀警员系冤假错案,但对其私截警车,私藏枪支弹药等罪行进行审判。判韩今宵有期徒刑十年——
好吧,这些是做给外人看的。
有句话说得好——一审必死,二审缓缓,缓后忧郁,保外就医,赠送护士,传宗接代。
……如今有吴老爷子拼死罩着的韩今宵,显然享受的就是这个经典套餐,不过韩今宵后头俩句是别想了,护士没得赠送,但是有人民警察一枚,传宗接代也别想了,因为该人民警察是个男人。
林泉和曾东升坐在人民警察家的沙发上,人民警察的母亲朱红走出来,她亲手给儿子这俩发小泡的普洱茶。两位受宠若惊,本来和吴越闹腾着坐没坐相,这回立刻坐如钟,双手接过茶杯:“谢谢阿姨,谢谢阿姨,不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朱红笑的终于真诚,“你们玩你们的,阿姨有点事,现出去了。”
曾东升忙应:“哎哎哎。”
林泉忙道:“阿姨您慢走。”
朱红走了,林泉喝了口普洱,吸溜着鼻子,他感冒了。
感冒了这小子还不安份,瞅着朱红关门出去,问吴越:“老二,你妈怎么回事……怎么改头换面了她……”
吴越挑着下巴尖看他:“你巴不能够她继续凶巴巴的对你?”
林泉呛了一下:“那还是这样好,这样好。”
吴越就打了个哈欠:“你这人欠的你……刚才说哪儿了?哦,说你那小女朋友吧……”
曾东升就嘿嘿嘿坏笑,被林泉甩了一不轻不重的耳刮子:“笑啥!”
“笑你喜欢比你年纪大的!噗哈哈哈!!”林泉不打他还好,一打他曾东升就笑趴在沙发上了,捧着肚子,“哎哟喂,二爷你是没看见,下回让林子把他老婆带来给你看看!太好笑了!70后哎——”
林泉:“……”
吴越:“……”
“啊嘿嘿……嘿……”慢慢的,曾东升不笑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他怯怯回过头,看着俩发小同样不善的面色,尤其是吴越,那凤眼底下全藏着的是冷笑啊!
曾东升弱弱抬起一只手:“我,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那啥,70后风华正茂,乃是我中华民族当代之栋梁,尤其是像韩老板这样的,正值那个虎狼之年……”
吴越杯子一摔,手指曾东升,气吞万里如虎:“收拾丫的!!”
“是!”林泉二话没说,直接扑上去把曾东升摁在沙发上又揍又挠痒,蹂躏的惨不忍睹,曾东升
不停地在林泉身下又叫又笑又哭又闹,最后简直就是惨叫阵阵,不断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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