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轿,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又出发了。行了十几日,才至越国都城其方。殳桧认为这次自己是潜逃归国的,不宜张扬,于是在城外便息了鼓,降了旗,进城也不惊动百官,四人轿也改坐两人抬的红呢小轿,留下朱、杨、胡三人在身边,甄思伯和殳荣先行回太子府准备。
殳引头次进其方,虽他也是在都城长大,可这其方的繁华又与于还不同。于还大多高屋建瓴,一进于还便知它气势不凡,而其方则处处显得秀气内敛,城外有护城河相绕,城内也多是小屋漆房建筑,又多石桥,街道两边开小铺的少,推小车的多,时逢六月,天气燥热,那小车贩便都在肩上或在腰间搭了手巾,一面叫卖一面取了擦汗。殳引看着有趣,竟将头钻出轿外。可不想那抬轿的轿夫走的急,撞翻了卖烧饼的摊子,那摊贩就拉着不让走。殳引坐在轿中听二人吵骂甚是有趣,便也不催着走。朱秀上前赔了钱才又起轿。
☆、第二十七章
殳桧等人至太子府,殳荣携下人站在正门,等殳桧一到,便一齐上前迎下轿来,只有甄氏及几个贴身丫鬟站在门口候望。殳荣扶着父亲的手,只管请进府去,殳桧走至台阶,回头来,对下人道,“去将二公子迎进来。”殳荣听了忙哎哟一声,拍着自己脑袋,叫道,“我只瞧见了爹高兴,倒忘了还有这个弟弟来。”说着吩咐身边的小厮去请下轿。殳桧不响,同他一起到了大门口,甄氏方才半跪着叩礼,殳桧忙扶,口中道,“快起来,快起来。”甄氏一面用丝帕拭泪,一面道,“殿下,我原以为再见不到您了。”一说又甩着帕子扑在殳桧怀里,哭的嘤嘤咽咽。殳桧亦落泪,“夫人照顾这一大家子,当真受累了。”甄氏擦着眼睛,道,“我这点累又算的了什么,只是苦了荣儿,出生才三个月便与亲爹分开了,自小没受过您的教养,尽管这些年来我处处爱护他,可到底比不上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受的恩宠多。”正说着殳引、董氏、芜霜上前来,殳桧刚要介绍了相识,一听这话,便不好马上提了。倒是甄氏见了殳引,立即笑拉住他的手,问道,“这位便是引儿罢。”殳引见她相貌端正,与自己又亲切,心里便少了些疏远,任她拉着点了点头。甄氏上下打量一番,口中啧啧赞道,“嗯,果是比我荣儿俊多了。”殳引脸一红,忙低下头去。甄氏拉着他,又对殳桧道,“殿下别只站在门口了,快进来罢。”说着便带众人入府去了。董氏和芜霜因着无人理睬,在门口站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呆呆望着。幸而一路随行的朱秀、杨实请了一声。
殳桧回房才换了衣,便被来的两个差人叫进宫去。
甄氏亲自带着殳引去西园的房间,一路向他细说府中的格局,“这西园本也就荣儿一人,有你同他一起住,他今后便不无趣了。”又说,“殿下与我住在东园,你安顿好了,便来我园里,我领你四处走走。”殳引左右瞧着,只见这府中尽是曲径小路,四周多值桃、梨、杏等果树,又有湖泊、河流围绕,若没人领着当真会迷路来。殳引见走了一刻还未到,便问,“夫人方才说了西园和东园,那这府中可有南园和北园?”甄氏笑道,“南园便是太子府的大门,故我们就不称作南园,只叫入门,这北园也不作北园,那是下人住的场所,只叫作北地。”两人绕过一座白塔,又走过两个长廊,方才到那西园。殳引不禁心中埋怨,这要出个门还不得走半天。
甄氏带他进了一间三开三进的屋子,说道,“这便是你的住处了。”殳引四周看一番,中间一间摆了方桌小椅,桌上有果盘、点心,又有青瓷茶具,应是会客之用;进另一间看,在窗口放一张长条案桌,桌角端放着文房四宝,凭窗有几株水仙养在瓶中,靠墙一面书架,旁壁挂着教人处事的几幅字,想是书房了;又进一间,一掀门帘,便闻一股淡香,只见房中一张床一张台几两张红木椅,一面壁放着衣橱衣柜,便是卧室。殳引进去兜转一番,只觉那香气似有若无,不经意萦绕在鼻尖,但细闻又不见,心中便觉奇,问道,“我瞧这房中也未放香囊香袋的,为何有奇香?”甄氏听了掩嘴笑,说道,“想是你久居氓国也未知我们这边的细致,你只去闻闻床上那套衾褥来。”殳引至床边,将信将疑的拉起被子一角,果真那抹香味更清晰了些。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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