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点头,神医表情一转调笑起来:“那日你抓我的时候还凶得狠嘛,不知不觉就百炼钢化绕指柔了?苏先生当真好本事!”
“以防万一,你们先下去试试会不会有人拦。”越泽不理他,径自说道。
神医和刀客对看一眼:“怎么试?”
越泽思忖片刻,竟勾唇一笑。
“下山去请些做喜事的人来吧,今夜,本座要和苏先生成亲。”
那些人果然上得来,那就好那就好,越泽心想,围攻之人倒也还算道义,知道要不杀无辜之人。
“越泽,你何不混进乐队或是潜伏在马车下,和我们一起走呢?”神医提议道,刀客也想附和一句,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没想到他憋对了,神医一个劲地点头。
“不,”越泽想也没想就拒绝的,“狼狈逃走,不是本座的作风,本座要留下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将来去了黄泉地下,也好和大哥有个交代。”
“你想想苏先生!”
越泽转头过去:“他将来会娶妻生子必定比和本座一起要快活,何况……本座对他并不甚好,他心心念念地,是那三年里的那个傻子而不是本座。”
“你都想起来了?”神医惊讶道,“这么快……也对,你内功恢复了,每天调理一周是大有裨益。”
“天快黑了,本座先去,你们收拾好了再去吧,莫说漏嘴了。”
十八月儿还是很圆很亮,穿着大红喜服的苏壳儿笑得一脸傻气,总是傻子傻子地叫他,其实也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很好,很好了,江湖人四海漂泊,仇家众多,大多不敢成家的,他今日能娶妻,唔,既然苏壳儿要娶,那天就是嫁了,今儿他能有个伴儿,有个那么周正的婚礼,已经很好了。
他捧着苏壳儿额的脑袋,总是到离别时,才发现自己格外珍惜。
“之前的记忆也好,后来的相处也好,喜欢也好,爱也好,苏壳儿,本座是离不开你了。”
他都这样坦诚了,苏壳儿这个小傻子却还在纠结什么谁上谁下的问题……唔,名号可以让给他,但这纲常顺序,可不能乱。
神医带着苏壳儿走后,越泽命人严阵以待,果然不多时,便有动静上来了。
越泽挥着手里的锁魂链,血肉四溅之间,突然生出个怪异的想法——这些人不是特地等苏壳儿走了才攻上来的吧?
想法刚出,又被他摁了回去,苏壳儿一个小农民,从不踏足江湖,他在怀疑什么呢。
三年前小有名气的麒麟帮都被灭了,三年后,刚建成不久的麒麟帮必然也挡不住这架势。帮里许多兄弟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才进来的,哪里愿意为了不明不白的人和不相干的事丢了性命呢?
很快便溃不成军,越泽喘息着抹去眼上的血滴,他身边只留着郝青一个人,但是郝青也快支撑不住了。
“你逃命去吧。”越泽说道,“学学他们,保命吧!”
“主子,不,属下——”
“去!”越泽冷声打断他,就像之前多年间下的命令一样,容不得他们说半个不字。
然而这回郝青却不听话了,关键时候不听话了。他奋起一剑斩断身边一人的脖子,抽空回头道:“恕属下难以从命!”
越泽这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主子一个人跑啊。
何必呢,越泽转眸,想起被废了武功逐下山的倪红,想起打在郝青身上的二百个板子,想起那三年里,不苟言笑衷心守护在他身边的“郝大娘”,何必呢,越泽心想,为了他这样的主子,值得吗?
“主子,小心!”
越泽一个急转身,避开前面的刀同时一掌劈断了持刀之人的脖子,收回心神,不敢再分心。
等他又斩断一人脖颈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早没了动静,他预感到了不妙,却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
他左手执链,右手持刀;左手出链,收;右手出刀,斩。
这样机械地重复着,有刀落在他背上,他便回身换个方向继续。他就像释放了所有灵力的无常鬼,一路娴熟地收割着生命。
杀红了眼,杀到无人可杀。
越泽剧烈地喘息了几下,围着他的还有黑压压的一群人,只是大家自觉地围着他形成的一个攻击范围外的包围圈。
却是没人敢上了。
圈内遍地横尸,一具压一具,一具叠一具,血流成了一片汪池,最后汇成一股,再往低处流着。
这样血腥,这样残忍。
“啪啪啪,”有人拍掌,人群自动让开,走出来一个束冠着甲的人物,“真不愧了这鬼无常的名号啊。”
来了!越泽心想,这群人的领头人,就是这人了!
越泽右手握刀直指此人:“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不急着回答,从边上人手里取了弓箭,上了一根白翎箭,将弓弦越拉越满。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也只是受命行事,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早知道!”
越泽瞳孔紧缩,看着那人将弓拉至最满。
“你快死了!”
伴随着这句话的尾音,饱弦之弓猛地将白翎箭弹了出来,越泽的瞳孔盯着箭头,反应过来,轻轻转了个身,避开了这支白翎箭。
领头人却不急不躁地笑着道:“想得太简单了。”
越泽暗叫不好,这不是普通的箭!果然白翎箭至他身前,箭头陡地分开,从内里又飞出三根细如牛毛却泛着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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