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迂回,白雪皑皑的山路,两则被银装素裹的树木荫蔽,只余一缕稀薄的光,恍惚间会让人误以为天色将晚。
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来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像入口的地方,展逸不再犹豫,快速沿着蜿蜒而上的山路急行,剩下几人警惕的护在他两旁。
这时,一旁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像是什么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
“什么人?!”顾凌遥按住剑柄,沉声喝道。
四下一阵诡异的安静。
顾凌遥不放心,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隐约见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双眉一挑,奋起直追,然而眼前除了有几条横亘在前面的树枝微微颤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人?出来!”不相信是自己是多心,他敢肯定一定有什么人在试图接近他们。
这时,一道熟悉人影从树旁转出,衣袖翻飞,像一只翩翩的蝶,扑进顾凌遥怀中。
“顾凌遥!”来人抬起一张细致姣冶的脸,忧心而又无比焦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呀?!”
顾凌遥用力推开他,这时才看清,凤凰嫇长发凌乱,点点血迹突兀的沾染在紫衣上,一副刚与人决战过的模样,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该有的怜惜,双眸如箭,死死钉住他:“宋之平在哪?你把他带到哪去了?把他交出来。”
“在……在严应容手中。”凤凰嫇眼眶微红,目光闪烁。顾凌遥的眼神太犀利,太冷漠了,他害怕与他对视。
“原来真的是你。”顾凌遥咬着牙,无比失望道:“我如此信你,可你竟做出这种事情,你怎么敢?怎么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展逸也面色凝重的问道:“是你们教主指使你做的?”
“并不,我想应该是王爷的意思。”
“他想做什么?”
凤凰嫇摇了摇头。
展逸接着问道:“那我师父呢?他是不是已经到了?”
“你是说宋庄主?他比你们早了半个多时辰,但是因为宋之平落在他们手中,宋庄主顾忌着宋之平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被……被打成重伤了。”
“你!”顾凌遥猛得揪起凤凰嫇,素来淡然平静的双眼中杀气腾腾,看那样子恨不能活剐了他,可是内心深藏的感情却让他犹豫难决,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凤凰嫇泪水簌簌而下:“凌遥,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我是有苦衷的。”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也是被逼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顾凌遥甩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死紧,声色俱厉:“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告诉我宋之平究竟在哪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我不能说,我不要你自投罗网,我不要你死!”他拼死逃出来就是为了阻止顾凌遥以身犯险,他死,无所谓,但顾凌遥绝不能出事。
“凤凰嫇!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凤凰嫇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死死抓住他,那么用力,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任凭什么都不会放手,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能去!那里已经堆满了火雷,就等着你们过去,马上点燃引信,让所有人尸骨无存!”
顾凌遥心中一震,突然拔剑抵在他喉咙,满腔愤怒让他的神情变格外可怕陌生:“带我去找宋之平,现在!马上!”
凤凰嫇没有想过顾凌遥有一天会拿剑指着他,如此冷酷,如此果断,他甚至知道如果他敢违抗的话,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你若真的要去,便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剑刺进他的胸膛。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张了张嘴,发紧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血,慢慢从伤口溢出,沿着锋刃源源不断的流淌。
血腥味充斥鼻端,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举剑的人,剧烈的疼痛涌上胸膛,已分不清是伤处疼还是心更疼。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只是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怔怔看着那人冷漠到绝情的脸。
顾凌遥眼都不眨一下,冷冷抽回手,归剑入鞘。
凤凰嫇痛哼一声,受伤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他用手捂住伤口,粘稠滚烫的鲜血很快将他的青衫染透,也同时灼伤了掌心。
可是顾凌遥并不理会,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漠然地转过身。
展逸无奈叹息,但他也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消耗,只能动身与众人继续前进,暗中期盼一切来得及。
“别走……凌遥……凌遥……”声音如哀如斯。眼前渐渐模糊,快要看不清了,他朝着顾凌遥远去的背影颤颤的伸出手,然而什么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没有人料到孟临卿正与严应容在临天教众人平时聚集商议事情时所处的大厅里对峙。
这里是紫云巅的一个天然巨大山洞,从细节处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人工开凿的地方。大厅里的墙壁上井然有序的成行排列着整的烛火,散发着幽微光亮,偶有一阵风吹来,火光骤然起舞,如鬼似魅。
宋之平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低垂着头,半昏半醒,呈大字型被几条泛着寒光的细长铁链绑在一根交叉的木桩上,木桩旁边连接着木架和齿轮,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机关。
而宋言,身受重伤,倒在另一边,眉梢上惯有的云淡风轻也不复再现,被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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