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砚向气息消失的地方追去,行至途中,脚步一顿,他咬咬牙,生生折了回来。
熟睡中的小妖毫无所觉,咂巴着小嘴,美梦香甜,时不时嘿嘿傻笑出声。
清砚在他脸上啃下一口,璧琉吃疼,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清砚看着他流下的口水,禁不住笑了笑,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虽然无人看见,仍是羞恼地重新板起脸。
手中决动,布下一层结界。
清砚对熟睡中的小妖轻声说了句。
“等我。”
璧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清砚的外袍,他回忆着方才的种种,脸色一红,抱着外袍滚了好几个来回。
他做到后面意乱情迷,书中技巧全抛在了脑后,也不知能不能令清砚满意。
万一不满意,以后不想跟他双修了,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滚着滚着,璧琉忽觉不对,变出衣物穿好,跑出茅屋,四下张望,然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周围完全没有清砚的气息,看来他已经走了。
“早知道不那么早许身了。”
报完恩,人就没了。
璧琉抱紧怀中的外袍,冰冰凉凉,一如清砚。
“我都没使出十八摸,这次许身能不能作废啊?”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璧琉盘起腿,释放妖力,憋足了气试着感应清砚的方位,却是徒劳无功。
——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清砚一向是言出必行的。
璧琉顿时泄了气,茫然无措地站起身,绕着茅屋转了几圈仍旧不见清砚踪迹,最后只得回了瑶山。
瑶山上妖怪少,趣事更少。他一回去便遭到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围攻。
“你们真的双修了吗?”
“你事成了吗,怎么回来了呀?”
“有没有被写到话本里?”
璧琉有气无力地答道:“双修了,事成了,没进话本。”
“为什么?”年纪最小的喜鹊飞到他的肩头,抖着翅膀问。
“事毕他就离开了。”璧琉失落道。
小喜鹊思忖片刻,道:“一定是你许身许的不够多。”
“还不够多?我许了整整三次!”璧琉瞪大了眼睛。他都许得腰酸腿软了。
“才三次,”小喜鹊道,“我看话本里人家小姐许身都是许一辈子的。”
一辈子……
璧琉念着这三个字,心头一片悸动,对妖来说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小喜鹊看他神情恍惚,以为他是怕了,恨其不争道:“报恩要有觉悟,不然妖怪千千万,你凭什么被写进话本里呀。”
璧琉喜上眉梢,拍拍小喜鹊的头道:“你说得对,报恩要有觉悟。”
小喜鹊不明所以,只见璧琉原地打了个转,嘴里念着“我这就去告诉他许身是要许一辈子的”,而后兴冲冲地奔下了山。
她的好友小蛇消息慢了一步,赶过来时正巧看到璧琉渐远的背影,扭头问道:“来去匆匆的,他在做什么?”
小喜鹊摇摇头:“谁知道。”
璧琉下了山,热乎劲过了,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寻不到清砚,左思右想还是得用旧办法,守株待鬼。
等一等,总能等到的。
他回到茅屋,认认真真地理了理衣服,梳了梳头,甚至现回原形,把猫毛打理的柔顺漂亮。
清砚回来我定要他眼前一亮。璧琉心道,然后再跟他说我们有一辈子那么长呢。
璧琉想着往后的日子满心欢喜,若是清砚不同意,他就死缠烂打到他同意为止,反正他面皮厚最不怕被拒绝了。
光是想想清砚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璧琉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没曾想这天夜间便有了异动。
荒郊野岭,杳无人烟,凛凛冷风中一抹幽暗鬼火格外惹人注目。起初璧琉以为是清砚回来了,迫不及待迎上去,愈接近愈发觉不对,清砚的气息阴冷却无狠辣,这股幽火则戾气非常。
璧琉停下脚步,戒备地瞪向前方。
一个白衣道长,自黑暗中缓缓走出,幽深的火焰凝聚在他的掌心,映在脸上尤为阴森可怖,全无仙风道骨可言。
“谁敢挡我的路?”
“臭道士,又是你!”
两人同时出声,眉宇间的神色却是截然不同。
璧琉面上气势汹汹,然而内里正盘算着如何脱身,他刚下瑶山便不幸遇上了这阴毒的道士险些被捉去炖药。实力远逊于人,三十六计走为上。
道人眯起眼睛,手中鬼火愈发幽亮,空气变得浑浊而凝重,压得璧琉几乎喘不过气来。
“区区百年修为,本不入我法眼。”道人冷笑道,“不过,算你走运,能为我所用。”
说着一道暗火迸射而去,直逼璧琉面门。
璧琉微弱的妖力根本无从抵挡,危急之际,眉间一道金光闪现,凭空飞射出血色咒符同那暗红相撞,溅出点点飞星,在空中消弭无迹。
“怎会……”
道人错愕一瞬,璧琉趁机反向逃走,疾奔数里,目之所及皆是参天巨木,黑夜里犹如憧憧人影。
璧琉心下无措,闷头往前跑,耳边传来桀桀怪笑。
“天助我也,清砚欠我的,就先从你身上取回来。”
听到清砚的名字,璧琉不由乱了步伐,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张口回击道:“是你欠了清砚的,他才不屑你的东西!”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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