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舔着冰棍:“没遇到喜欢的人呗,短时间找一个我突然又死了,人家心里也难过。”
阮爱没来得及接话,后面有人推了她一把。一个坐在最后排的男生嬉笑:“我听到了!你们俩谈恋爱,阮爱你害不害臊,整天和男生混?”
他刻意朝裴元做了个顶胯的动作,发出暧昧的呻吟声。最近在男生中间非常流行一种游戏——下课后他们在走廊抱成毛毛虫状相互顶撞胯部,如果有女孩子经过,就发出更加放`荡的叫声,老师们屡禁不止。躁动的青春期到了,到处都是泛滥的、膨胀的荷尔蒙。
阮爱挑眉怒斥:“放你妈的屁!管好自己的嘴巴。”
男生带动其他人起哄:“恼羞成怒了,还说不喜欢他?”
阮爱想接话,一个人将她挡在了身前,只见拳头猛地砸中了男生的鼻子,力道还不小,把人直接揍在了课桌上。“哐当”好大一声连人带着桌子翻倒在地面。
文具撒在周围,女孩子们的叫声此起彼伏。阮爱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打人的裴元,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上去拉人:“裴元,够了,你干嘛?”
裴元的表情要吃人,目眦尽裂。他把拳头捏得喀拉喀拉响,指节隐隐发疼,刚刚那拳用了全力,他怀疑指节骨可能错位了,但是心里只有兴奋,血液沸腾,脑门发热,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是滚烫的。男生爬起来愤怒地朝他直扑,他偏头躲过,眼角似乎瞥见鲜艳的血痕,血腥味那么刺激那么浓烈,他照着人左脸又是一拳,没防备被对方用膝盖顶到了肚子。他抱着肚子干呕,吐出一口黄水,胃袋像被倒了个底朝天。
气昏了头,直接用额头撞对方的脑门,脑袋震荡起来了,天旋地转,视线眩晕。但是有一瞬间的畅快从他身体里倾泻出来,他不自觉地扯起嘴角笑,吐出一口吐沫,耳边都是惊慌的叫声。有人架住他两只胳膊阻止他动作,他踉跄踉跄地俯视被击倒的男生——
“给小爱道歉。”
“你神经病啊!”
“道歉!”
老师被叫来了,场面混乱。裴元的样子看起来可怕极了,满头虚汗,脸色灰白,嘴唇微微发黑,肩膀被血浸得透s-hi,白色的校服半条袖子都被染成了猩红色。老师吓了一大跳,不好教训他,让人先扶着他去医务室。阮爱握住裴元的手,很冷,她撑着裴元的胳膊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没走两步身上的重量突然垮了下去,她转过脸,裴元已经晕过去了。
小姑娘眼眶立刻红了,差点也哭出来。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重的情况,一边紧急送医一边通知家长。担架抬来了又送走,一路上又赚唏嘘又骗眼球,等裴元醒来,床边坐了不少人,他被狗咬伤的那边肩膀隐隐作痛,试着动了动被医务员阻止了。
“换了纱布,要好好休息,狂犬疫苗打了吗?咬得那么深就怕万一有病毒。”医务员说:“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了,打了疫苗之后身体会比较虚。”
裴元点头:“打过了,谢谢姐姐。”
老师同情地看着他:“今天就别上课了,回家好好休息。你叔叔在上班走不开,想要什么跟我说,中午让阮爱帮你到饭堂打个饭吧。”
裴元把目光投向阮爱。阮爱哭过鼻子,单眼皮肿成了双眼皮,模样不堪直视,没有她骂人的时候好看。裴元朝她笑,好朋友之间不用对白,情谊已经传达。
后来老师再说什么他没记清楚,他心里想着丹拓,魂都飞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丹拓的脸出现在了昏迷的梦境里,他记得有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肥皂水浇在他的身上,他不再是从前的裴元了,是丹拓给他做了受洗。他拼了命地去拥抱丹拓,只想往那个怀抱里躲,只有这个男人能给他安慰。可是当他醒来,那么多人坐在他面前,就是没有他最想见到的那个。
对丹拓来说,进入程家难度不是很大,但要抓活的他必须小心谨慎。
他在二楼的琴房里找到了程彦,程彦在弹钢琴。他不开口的时候像个租了一身昂贵西装的钢琴老师,不像杀人妻子的独裁者。丹拓敏捷地扣住他,他歇斯底里地怒吼:“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我比程西有钱!”他和程西真的是两种人,程西疯疯癫癫的,骨子还保留着天真的性情,程彦则装腔作势,沉闷无聊,让丹拓想起来了从前那些平庸又蔫坏的老板们。
程西听到哥哥要撬墙角的话脸色立刻y-in沉下来,他像块小乌云,憋着一咕噜脑闷雷。
丹拓问:“你想杀了他吗?”
程西说:“我还没有想好。”
程彦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程西,爸爸的遗嘱里说了:‘在长子去世的情况下,夭子又没有血缘上的继承人才能继承遗产’。你如果杀了我,也要把你自己的宝贝儿子杀了,否则你拿不到一分钱,马上就会被逐出家门。”
程西大惊失色:“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彦得意洋洋地说:“去见律师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程西给律师打电话,果然有这样的条款。他气急败坏,朝程彦脸上吐唾沫,又拳打脚踢,摔锅砸铁,打得没有力气了,悻悻然离开。他一下子变得蔫蔫的,毫无生气。
“不杀了他我也迟早是要死的。”程西捂着脸说:“我讨厌这一家子人,他们怎么这么坏。”
丹拓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转念一想,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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