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功夫她忽然被人叫住:“姑娘,留步嘿!麻烦您帮我也看一下?”
楚千淼扭身,看到面前停了辆奔驰,司机是个二十五六岁眉目晴朗的小伙儿,正从落了玻璃的车窗使劲探出头跟她打招呼。
楚千淼看看小伙儿,又看看身边仅剩下的一个车位。这个车位旁边的车停得有点偏,于是这个车位变得狭窄起来。
“您再找找其他位置?我觉着这不太好停。”看看奔驰略显宽大的黑色躯壳,楚千淼对小伙给出建议。
小伙为难一笑:“您瞧瞧后边,一排车堵着,我退不出去啊!我看您刚才指挥得相当不错,要不您受累,帮我也指挥一下?”
“相当不错”四个字戳到了楚千淼的热血基因。她就怕别人夸她,一夸她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尤其助人为乐的事。
“得嘞!”她站开一点,帮小伙子指挥。
“往左打一点……多了多了,回正,往前上重新来!……”
奔驰车的体积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庞大,小伙子揉轮揉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揉正位置马上就能倒进去了,一辆s却见缝插针般“哧溜”一下就钻进了那个停车位。
楚千淼和年轻小伙双双傻了眼。
s上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细条男人,走起路步步生香雌雄莫辨。
小伙儿先忍不住发了难:“嘿,我说哥们,这么干不地道吧?我都搁这揉半天了,您忽然来这么一下子,不好吧?”
细条男人晃晃脑袋:“我没看见你揉没揉半天,我就看见这有个空位没人停,那我停进来怎么了呢?犯法吗?”
说着他拧着腰就要走。
楚千淼上一秒使劲默念着谷妙语给她的警戒----不要多管闲事不要逞热血英雄----下一秒她被细高男人的德行那么一刺激,立刻忘了上一秒自己在心里默念过什么玩意来着。
她隔着两步远挡住细高男人的去路,决定义正辞严地……胡说八道吓唬人。
“先生,请等一下。劳烦您把车开出来,把这停车位腾出来。”
细条男人一拧腰一呲牙:“凭什么?这块地,你家的?”他把满嘴的不屑表达完甩胯就走,走了两步到了楚千淼面前。他几乎用鼻子哼出几个音。
“请你让让,挡着我路了。”
楚千淼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气死没人替”,终于把想要弯腰找板砖的冲动压了下去。
开奔驰的小伙下了车,似乎想冲过来帮楚千淼加强一下战线。奔驰的后车窗玻璃落了下去,里面有人叫了声“小秦”,把小伙子的脚步喊停了。
小伙子凑过去说:“领导,您别拦我,我见过贱嗖嗖的,可没见过这么贱嗖嗖的,您让我过去给他去去贱!”
车子里的人声音有一丝懒洋洋的拽:“没打算拦你。等下尽量讲理,别先动手。”顿一顿,他又说,“护着点那姑娘。”
小伙子一声“收到”,摩拳擦掌一转头,把注意力调向另一边的二人战场。
他注意到局势有了些微妙变化,那姑娘的气势重新占了上风。
她提高了嗓门,用又脆又带着肃杀的声音堵住细条男人的叽歪:“先生,请您听着,我是这座大厦里面律所的律师,您占用的这个车位,是大厦提供给我们律所使用的专用车位,那奔驰上的人是我的客户。所以麻烦你立刻把车开走,不然我要打电话叫拖车了。”
细条男人把墨镜往上一推,推到头顶上,又叽歪一声:“你说你是律师你就是律师,那我还说我是大法官呢,是不是正好管你?切!”
楚千淼在心里表扬了他一句“白痴”。他可真不怕法官累着,瞎给人法官安排活,法官管判案,管他们律师做什么。
她谑笑一下:“你看我是衣着不像呢,还是我手里这工牌不像?”
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又从套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工牌,手指正好捏在“鑫丰律所”的鑫丰两个字上,把律所两个字和她的正装照展露在细条男人眼前。
细条男人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的工牌,呲了一声。
楚千淼掷地有声:“请你立刻把车开走,不然我真的要叫拖车了。”
细高男人拧着腰走着雌雄莫辨的步伐回到s上,把车开走。
楚千淼收好工牌,对走下车看:“行了,您赶紧停进去吧!角度都揉好了,您这回直接一倒就进去了。”
年轻小伙子有点迟疑:“这个……不好吧?这不是你们律所的专用停车位吗?”
楚千淼噗嗤一笑:“我其实连这大厦里有没有律所都不知道,我是别地儿律所的律师。刚才其实我就瞎说的,主要是看不惯那人他青天白日地耍臭无赖!”
楚千淼看到小伙子的眼睛越瞪越圆越来越带笑意。
“行,您有地儿停车了,我也撤了,再见!”楚千淼说完一转身潇洒地走了。
小伙子重新上了车,把奔驰小心地倒进停车位。
车子停好,秦谦宇一回身,对着后座上的人说:“任总,这姑娘有意思哈,整个一活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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