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苦苦哀求:“我来签,让我签!他直系亲属来不了,我能负责!”
护士依然拦着不让:“这位女士,有这功夫你不如赶紧叫患者家属来,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哈!”
楚千淼急得眼圈都红透了,她拉着护士的手颤声地求:“护士,求求您了,让我签吧,您给他快点动手术吧,我真的,真的跟他妻子没两样的,我们马上就结婚了,我求求您,就让我签字吧,你们快点给他动手术吧!”
楚千淼说话的时候尝到有咸涩的味道流进嘴里。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哭得哀恸悲切,泣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没有答应任炎的求婚,痛恨自己不是他妻子的身份。
如果,如果她还有机会,她一定再也不犹豫地答应他,嫁给他!她要拥有这个在生死时刻可以为他签字保命的资格!
护士同情她,安慰哭得浑身打颤的她。
有人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她愣在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
可她不敢回头,怕自己是在伤心过度之余产生了幻觉。
直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傻丫头,要手术的不是我!”
她缓了好几妙,终于确定这不是幻听。
她猛地转过身,抬起眼。
朦胧泪眼后,是他,没错是他。
她一下笑起来,又哗啦一下哭得更惨。
她上下左右地审视检查他。他脸颊上有一点擦伤,额头上贴了块胶布,西装有些皱,西裤上沾了些灰,看起来比平时狼狈了些,但还好,他的胳膊腿还在,他的呼吸心跳还在,他还在。
她猛地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
她呜呜地对他说:“任炎,我们结婚吧!”她边说边哭,“我不想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被挡在手术室外,我想救你,我想我能有资格签字救你!”
任炎环抱住她,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他想这顿伤受得真是值得。
但是----
他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哭花的脸,对她挑起嘴角笑着说:“好,我们结婚。但求婚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好吗?”
他把手伸进西装口袋里,拿出那枚钻戒,问她:“嫁给我好吗?”
她重重地点头,点得眼泪乱飞,抢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任炎笑着看她摇摇头。场合不对,气氛不对,他的精心准备全都浪费了。可他此刻只觉幸福。
真正患者的真正家属出现了,护士带着去办手术手续。楚千淼和任炎让到一边,靠墙站着。
楚千淼紧紧握着任炎的手,怕他下一秒会飞了一样。
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脸上的伤和额头上的纱布,咬牙切齿地问:“谭深呢?他把自己作死了没有?”
任炎看着她,知道她这次是气到了骨头缝里。
他用眼神安抚她,告诉她说:“我们都晕了一下,但他也没什么事,只有手受了点伤。我们之中伤得最惨重的,是雷振梓的车。”顿了顿他说,“谭深刚刚被经侦带走了。”
楚千淼一怔,对谭深就这么突然被带走有些意外,可再想想她又觉得一切发展都在情理之中。
消化了一下这个讯息,她转念又问:“啊,雷振梓!他说他也在往医院赶,他很担心你,你手机关机了,赶紧用我的给他报个平安!”
楚千淼边说边把自己手机递向任炎。
任炎告诉她,他的手机摔坏了。又说:“雷振梓比你早到,他已经看到我人没事了。”
楚千淼随口问了句:“他人呢,走了吗?”
任炎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异样。他什么也没说,带着楚千淼往一旁走了走。
不大有人经过的一个走廊小角落里,雷振梓正蹲在地上……嗷嗷地哭。
楚千淼:“……”
“他以为你出事了,伤心过度?”楚千淼扭头问。
“嗯,这是一半原因。”任炎答。
“那还有一半原因是?”
“他在哭他的车。”
“……”
楚千淼抬眼又仔细看,才明白雷振梓为什么蹲在地上哭不站着哭。
他对面正站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像个小天使一样,粉雕玉琢的,声音里全是好听的奶气。
她伸着嫩嫩地小白手给雷振梓擦眼泪,奶声奶气地告诉他别哭了。
雷振梓越被劝越来劲,嗷呜嗷呜地,拉着小女孩的小手絮絮叨叨:爸爸以为他死了呢,还好他没死!但爸爸的车死掉了!
楚千淼本来想走过去凶他一顿,怨他夸大其词,误导自己,让她差点难过死。
但她看着雷振梓蹲在地上那么个哭唧唧的样儿,又觉得凶不下去了。
他也是为任炎真的挂心。
她忍不住又去看那个小女孩。
真是粉面团一样,又漂亮又可爱。她又伸着白嫩小手给雷振梓擦眼睛了,一边擦一边还用很无奈的语气奶声奶气地安慰着雷振梓说:“求求你别哭啦,你一哭好丑呀!好啦好啦,我叫你爸爸,你就别哭啦!”
楚千淼看到雷振梓一呆,下一秒他一把抱住小女孩,惊喜过度到差点去世:“安安,你刚才说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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