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昨儿晚上,我就梦到弘晖被人劫走了……”听嬷嬷这样说,一旁的初霁哇地一声哭出来,“可是……可是您不让我说……”
松贞一把搂过初霁,低声安慰她道,“初霁别怕,弘晖不会有事的……他会找到的……”
“贞儿……弘晖他真的没回来?!”在值房鏖战数日的胤禛得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见松贞六神无主,他赶紧一把将她揽在怀中,“你别急……我早料到他们会这样,他们不过是耍阴招吓唬我罢了,弘晖不会有事的……”
“他们……他们是谁?”松贞见胤禛早有察觉,忙望着他的眼睛渴望一个答案,“难道是……胤俄他们?”
胤禛点点头,扶松贞坐了下来,叹息一声道,“我想过他们很有可能会急不可耐对我下手,却不料他们竟对一个稚子动起了歪心思,何其可恶!”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松贞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恢复了理智,“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出去,尤其不能让汗阿玛他们知道啊……”
“你说得对,他们多行不义,将来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咱们现在一面寻人,却不能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就打草惊蛇了。”胤禛一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开始思考寻找儿子的对策,“这事儿我会跟衡臣亮工他们打招呼……好在亮工要去西北还没出发,有他在,人不怕找不到。”
“胤禛来信说,京城现在一切平安。”御舟到达江宁,康熙与佟懿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收到胤禛报平安的消息,是康熙与佟懿儿最大的安慰。康熙将胤禛的亲笔信递给佟懿儿,叹息道,“只希望……现在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别太担心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去了,这一次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尽管佟懿儿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脱离她所知道的历史轨迹,但与康熙风雨同舟走到今天,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未知,“孩子们都会帮咱们的。”
“阿玛额涅,师傅来了!”康熙与佟懿儿刚收好胤禛的信,胤祥便带着法海前来请安了。
“奴才法海,恭请皇上圣安!”身着二品官服的法海神情肃穆,向康熙与佟懿儿行礼请安。
“快平身!”见了法海,康熙的心情一时好了许多。康熙扶住法海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见他的脸已是黝黑干燥,不禁疼惜,“这江南水土不是养人的么,你怎么反倒变黑变瘦了!”
“师傅这些日子一有空闲就去寻那一念和尚的踪迹,跋山涉水、吃糠咽菜的,能不变瘦么!”胤祥听康熙这样说,赶紧抢着替法海解释起来,“才不像那噶礼似的吃香喝辣……”
“哦?你可有什么发现么?”佟懿儿见法海似乎有话要讲,忙做了个手势示意胤祥噤声,好让康熙发问。
“启禀皇上……奴才发现,发现……”法海似乎欲言又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法海的额头上渗出。
“法海,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无论此事涉及谁,朕都不会惊讶。”康熙知道法海定是有所顾忌,便索性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启禀皇上,那一念和尚自打噶礼就任两江总督以来,便与他沆瀣一气,一念和尚的许多经费甚至都是噶礼提供的……”原来法海是担心康熙与噶礼的发小关系才迟迟不敢开口,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他不禁吁了一口气。
“好哇,这噶礼果真是有钱,竟然都养起反贼来了!”听法海说完,康熙不禁拍了拍手掌,“你可知道,他养那和尚的目的是什么?”
“奴……奴才实在难以启齿……”法海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混迹山寨的经历,至今还觉得如梦一场。
“那……你就坐在这儿,把你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一写给朕看!”康熙一声命令,机灵的胤祥赶紧走到书案前铺好纸笔,研了墨汁。法海沉吟片刻,方才走到桌边提笔回忆。
“四贝勒,小阿哥的事……有消息了。”自打弘晖失踪后,胤禛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无时无刻不在备受煎熬。这日在值房内见了兴冲冲进来报信的年羹尧,胤禛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都要扑腾出来了。
“怎么样……他……他还活着吗?”看着年羹尧的眼睛,心急如焚的胤禛忽然把希望值降到了最低,握住年羹尧肩膀的一刹那,他甚至觉得只要儿子活着,就是缺胳膊断腿他也心甘情愿照顾他一辈子,“四贝勒放心,阿哥人没事……只是……只是他被八阿哥府上的人……”年羹尧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说道,“皇上前儿个让八福晋的娘家人去西北当差,是他们把人劫走了……现在人在去西北的路上。”
“札克善?!”胤禛万万没想到胤俄的福晋竟也有这般胆量,更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他坐下来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方才抬头对年羹尧一字一句吩咐道,“看来他们真的要动手了……这样,你去和策妄阿拉布坦汇合的时候,一路小心打探,避免打草惊蛇,一定要毫发无损地把弘晖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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