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在给儿子请封爵位,到时候皇帝就更有理由拒绝。
得不偿失,这次没能出一口恶气,没关系,还有下次。
只要大家还在京城里,总有碰面的时候。
她站起来挥挥手:“那镯子也许掉在哪个角落了,回头再找吧,这次的事是芸儿的不是,便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吧。”
赵芸娘难以置信道:“公主……”
“芸儿!”
赵芸娘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快速道:“对不住。”
顾明珠笑眯眯地看着她头上的凤钗:“赵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赵芸娘急忙道:“你别得寸进尺。”
她头上的这支凤钗,是她首饰盒里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赵家的爵位自她爷爷去世后便被收回,而赵家又没有男儿有什么正经差事。
一天天坐吃山空,她们赵家的女儿早就没钱打什么新首饰了。
因此每次都是把之前带过的金饰送到相熟的铺子里,花一点费用,悄悄融成新的款式,以充面子。
若自己这支凤钗给出去,她回去了非被剥了皮不可。
哦对了,还有那个金镯,如果找不到,回去要怎么交代呢,赵芸娘愁眉苦脸。
顾明珠眨了眨眼睛,掩嘴而笑:“赵姑娘多虑了,你头上这支凤钗,我可不敢要,只是想提醒你,道歉应该对着我堂妹,毕竟被搜身而受辱的,可是她。”
赵芸娘权衡一番,再度不情不愿地对顾明玉道:“对不住了。”
顾明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头上的凤钗,吓得赵芸娘急忙后退几步,躲在了公主身后。
公主也站了起来:“行了,你们继续玩吧。”
说完,带着一群一直作壁上观的夫人们走出了水榭。
顾明珠长呼一口气,只觉得袖子里的金镯子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要赶紧找个地方扔了才是。
顾明玉见人走了,欢呼一声就凑到顾明珠身前小声道:“三姐姐,这镯子是我捡的,给我嘛。”
顾明珠狠瞪她一眼:“闭嘴,你们三个老老实实在这里给我带着,互相监督,谁敢离开这个水榭一步,回去就给我收拾东西回老家去,听明白了吗!”
顾明玉还想要回镯子,被顾明金一把拉住,抢着道:“明白了。”
张珍珍冷哼一声表示听到了。
顾明珠这满脑门是汗地走出了水榭,她打算找个偏僻的角落,最好有点泥土的那种,把这镯子丢下。
好将刚刚水榭里的说辞圆了过去。
本来悄悄丢到湖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顾明珠天生抠门,舍不得把金子丢到水里,又考虑到如果丢在泥泞小路的路边,回头真有人找到了这个镯子,也将自己一家人的嫌疑彻底洗清。
顾明珠沿着湖边堤岸向前走去,经过假山旁时,她忽然想起来赵芸娘曾经提过,这片假山后面便是外男饮酒作诗的院子。
再联系刚才她和姚黄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敢提起的鞋上污泥来源,她心里莫名飘出一个可能。
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顾明珠一低头钻进了假山里。
这假山内部空间很大,又九曲十八弯的,等顾明珠从里面绕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正中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羊肠小道,道路尽头是一个关着的月洞门。
顾明珠停下细看,只见右手边的竹林中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泥泞小路,路的尽头便是一堵粉墙,墙面上每隔几步便有一个透花窗,显然曾有人走过这条小路,趴在窗上往院子里瞧。
顾明珠见四下无人,便从袖中掏出被手帕包着的金镯,打算用力往竹林中扔去。
结果刚抬手,她又有点舍不得,忍不住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下,只觉得上面雕刻的花纹果然精美好看。
唉,可惜再好看也不属于她。
她惋惜了一阵,便又抬起了手。
“什么人!”
顾明珠慌忙转身,将手背在了身后,只见四五个锦衣少年从她身后假山上的凉亭里走了下来。
其中一个穿着竹青色锦袍的少年快走两步来到顾明珠面前:“你是何人?”
顾明珠眨了眨眼,心想,难道我这就是传说中拥有主角光环的玛丽顾,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然后帅哥总能慧眼识珠发现我的气质与眼神竟然与别的女子如此不同。
至此对我情根深种,开启霸道侯爷小娇妻的苏宠之路。
不管脑内正在上演什么限制级剧情,顾明珠脸上都一片镇定,她大方行礼后道:“我是来参加福荣公主的春日宴的,刚刚见到一只彩蝶,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冒犯之处,烦请见谅。”
那青袍少年眉目疏朗,闻言笑道:“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清风苑,姑娘快回去吧。”
顾明珠欣喜与失望交加,心想自己果然不是什么玛丽顾,只是这京城豪门圈里的小杂鱼,唉,哪凉快哪呆着去吧,这么想着她转身就要走。
“站住!”从那青袍少年身后,走出一个穿着月白色华服的少年,神色倨傲,正是那天入京时,在街上遇到的白马贵公子----张焕。
张焕上前两步,打量了顾明珠一番道:“你是嘉定伯府的顾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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