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只是我的推论而已,所以你真心没必要想法子拼命堵我后路,就是我判断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而且我实在判断不出还有谁才能算得上是苏姑娘的执念了。”
曲清染一点儿也不怵曲清悠的“挑衅”,她跟她当场唱反调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总结出来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别把曲清悠的反驳当一回事就行。
曲清染捏着那张写了了尘名字的白纸晃了晃,目光认真得看着了尘道:“了尘师父,先不论‘苏姑娘的执念是你’这个可能性合不合理,她如今魂体已经濒临溃散,如果还想拯救她,我们就不该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不是吗?”
这番话是曲清染的真心话,此时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和曲清悠一比智商的高低,她只是想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多争取一些可能。
大抵是曲清染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了尘,犹豫了半天的他终于点点头,曲清染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让一直站在门口全程观看的寂殊寒心疼到不行。他猛地冲进来勒住了尘的脖子就往外走,那粗鲁的劲儿,仿佛不是在拖着一个人,而是拖着一口货箱。
“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麻烦?合不合理,可不可能,去一试便知,需要考虑这么久吗?简直不知所谓!”
寂殊寒说罢,脚尖轻点,抓着人就往城西的方向飞去。
一屋子的人被寂殊寒风风火火的动作给惊住了,还是荀翊第一个反应过来,往外冲的时候顺手拖住了文素,文素在转身的瞬间又拉上了曲清染,三个人不由分说得追了上去,连大门都不走了,直接翻墙。
当文素一路奔到四合院里,刚转进院落中见到的便是了尘强忍着泪意跪在了苏梨的魂魄跟前,他伸出手想要抚摸苏梨愈发变得透明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只能穿过她的魂魄,他立刻惊吓般得缩回了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再见之时不但已经物是人非,更是黄泉碧落,更甚至可能连来生都不再拥有,何其可悲?何其可叹?苏梨那苍白的神色和掩盖不住的虚弱,都昭示着这个女孩即将面临魂体消散的悲惨结局。
“怎么样?”
曲清染凑近退在一旁的寂殊寒问道,然而寂殊寒并没有回应她,他只是看着了尘和苏梨的画面,脸上是一派的波澜不惊。
事实上寂殊寒即使不说,曲清染也多少能看得出来。
如果她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当了尘靠近苏梨的时候,苏梨就不应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诚然苏梨的魂体已经模糊了神智,但是执念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智商。
这就好比一个人的潜意识行为也不需要经过大脑神经的支配,那是一个人深刻入骨的意识,只要碰到特定的人选就能激发出反应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常年习武之人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会有自我保护意识,当危险逼近后,甚至不需要大脑中枢进行处理分析,身体长年累月累积的经验和意识就会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的动作。
而如今了尘就在苏梨的面前,可是苏梨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点已经足以证明曲清染的想法是错误的了。
其他人或遗憾或惋惜或疑惑,因为他们也觉得曲清染的推论是最后唯一的可能了,可惜眼前的情景却生生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凭空叫人生出几分不可置信的感觉来。
如果连了尘也不是最后的答案,那么还有谁是苏梨至死也要见到的人?难道是他们还忽略了其他什么信息吗?
在场诸人只有曲清悠强忍着心底的欢畅和喜悦,看似遗憾和惋惜的感叹了一声:“看来染儿的想法也错了呢,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苏姑娘的执念并不是了尘师父,真是太可惜了…不过,竟是让你猜了个中,我们大伙儿这回是真的要从头开始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可细细一深究就能听出来她一方面是在嘲讽曲清染自以为是、不自量力,一方面也是暗讽曲清染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柏未央自从看明白大伙间的相处模式后,整个人都敏感了许多,甫一听到曲清悠的这番话,他回味一番后立刻就听懂了其中暗含的深意,他瞬间脸色黑沉了不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夹枪带棒的挤兑人?
这样想着,柏未央立刻抬头去看曲清染那边人的反应,深怕她们一个忍不住,又要针尖对麦芒的顶上。
可惜他实在担心的太多余了,先不说“迟钝”的卿子烨根本没有发现曲清悠的话里有话,那边的四个人根本完全就把曲清悠给当成了空气。
曲清染一边拉着文素的袖子左摇右晃,一边嘟着红唇好似在跟她撒娇抱怨,而文素则是一边听着曲清染说话,一边又保持着一脸冷静的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倒是寂殊寒也听出来了曲清悠的暗讽,一双凤眸微眯,点点杀意不自觉的在空气中流动着,要不是他身旁的荀翊抓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放在心上,这厮估计早该冲过来给曲清悠一镰刀了。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么?这种情况下怎么看都应该是了尘才对吧?”
曲清染抱着文素的胳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太够用,她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文素,轻轻扯了下她的手指,问:“素素,你在想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好像一直在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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