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黑漆漆的,除了她手上的烛台忽高忽低的跳跃着,整个关雎宫内没有一点儿人气儿。
解决完人生大事,虞幼白缩着脖子赶紧往轻岚点跑,手里的烛台随着她的跑动火苗忽高忽低。看着这明灭不定的烛火,虞幼白在心中默念着:可千万别灭,大哥,坚持一下。
如果烛火随便听虞幼白念叨几句就不灭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所以,在虞幼白刚刚踏上回廊时,这烛火‘噗嗤’一下,很不给面子的,灭了。
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虞幼白往身后看了一眼。嗯,没有东西。
可是还不等虞幼白放松,她只听见远处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声音幽深,哀婉绵长,在这寒夜中一听,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打了个寒颤,又一听,虞幼白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谁在鸣奏什么乐器,这大半夜的抽风,后宫的人都这么不走寻常路吗。
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出来一会儿,就感觉身上将要冻透了,虞幼白赶紧往轻岚殿的内殿奔去。进门之前,她又望了一眼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好像在她关雎宫的西南侧。
有了起夜的这个插曲,虞幼白回去之后躺下不一会儿就与周公相会去了。
第二日一早,虞幼白先起来做了套广播体操。这套广播体操还是她原先跟着主人时,每天白天无聊,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幼儿园的那群小孩怎么比划,自学的。
看着自家主子一早起来,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就在轻岚殿前面的台子上做一些怪异的动作,羽书吓得赶紧上前,“娘娘,您饿了吗”,她以为虞幼白是饿迷糊了。
“是有点。”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虞幼白笑着回道。
“那奴婢去御膳房给您领早膳去。”
“等等,你将这个吃了。”虞幼白从袖筒中掏出一只小瓷瓶。这是她昨晚翻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唯一一粒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丸。她闻了闻,自己掐了一点吃了,今天早上起来也没有不适的感觉,那就应该是没有过期。
“哦”没有丝毫的犹豫,羽书接过来就将药丸扔到了嘴里。对于虞幼白,她始终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御膳房,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克扣我的份例。还有那个什么采莲,她昨日跟你道歉了没有?”虞幼白走到羽书跟前,肚子不争气的‘咕----’的叫了一声。
“娘娘,您是主子,那样不好吧”
“什么主子奴才,你家娘娘我再不做点啥,下一顿烂菜叶子咱俩都没得吃了。”
说完,虞幼白就往宫门方向走去。后面的羽书无奈,只得跟上,她家娘娘还在禁足期,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不是给想要攻歼的人留下话把儿吗。
“总管大人,今日给关雎宫的那位准备些什么?”一名小太监谄媚的凑在一名胖的眼睛只剩两条缝的,御膳房副总管梁富顺跟前。
“还用问吗?去那盛烂菜叶子的菜筐子里瞅瞅,让小喜子先不要扔,抓把过来,切的碎碎的,熬碗菜粥,对了,咱们吃剩的那咸疙瘩切上一碟。以后这种事再来问,仔细你小子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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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可是给皇上妃嫔吃的膳食,就这么草率?”
“嗨,一个半只脚踏进冷宫的小常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有碗菜粥吃就不错了。没见那冷宫里的女人都在跟老鼠抢吃的吗?”梁福顺回答完之后才回过味来,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抬起眼皮一看,看到跟前站着的小林子。这屋里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看穿着应该是常在的规制。长的不错,但是脖子上怎么还挂了个竹筒?不伦不类的,宫里哪里的这号人物?梁福顺自诩在宫中二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双能够辨别富贵的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这样寒酸,长相却如此明媚不可方物,宫中这般模样但是位份只是常在的主子,数来数去也就那一位。而且她身边跟的那丫头羽书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思罢,梁福顺脸上的不耐烦立即消失。一双眼睛弯起,怎么看怎么是一副伪善的模样。
“这不是虞常在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御膳房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油烟大,别再污了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梁福顺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虞幼白今日必定是为了昨日羽书挨打的事来的。
“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很多事情都有些迷糊。我就想问问,在咱们嘉国,常在的位份一日三顿膳食的份例是怎样的?”虞幼白脸色平常的找了个干净的圆凳坐下,羽书也面无表情的站在其身后。
“这……”梁福顺一时之间慌了神。
“羽书,梁副总管原来忘了,你再给他提醒一下。”虞幼白打开竹筒喝了口水。
“是,主子”羽书恭敬的低头回道,然后抬起头时脸上就又换上了冷淡的神情。
“常在一日要有一升三合的粳米,两斤的白面,五斤的猪肉,鲜菜六斤。每个月还有十八盘的羊肉,五只鸡鸭……”听着羽书声音清脆的报着,梁总管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与身边的小林子对视一眼,看到他眼中也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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