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贺佑棋”贺佑棋自报家门,颔首行礼。
“公子请坐”幺儿依旧倚在榻上,笑眼对梨娘说“去把我那柜子里的寒翠拿出来泡于二位公子喝”
“你们倒是有口福”梨娘一边起身泡茶一边说“这寒翠是翠华山上山尖的那一点宝贝,长年瑞雪覆盖,大部分都张不出来,定要那能耐得住寒的茶才能从覆雪中长成,入口还带雪般滋味,一整年就这么一小斛,幺儿自己都舍不得喝”
“这么贵重的茶……”
“那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魏铭启还没说完,贺佑棋便打断称赞起来,两手放在身前摩擦,盯着梨娘手里的茶。
“怎么这么没出息”魏铭启笑他。
“幺儿公子款待,这么好的茶我当然想尝一尝了”说罢揭开盖子,一阵清香四溢,缕缕茶香中还略带丝丝大雪后的清新。魏铭启闻到茶香也忍不住去品“确实是好茶,这样一看,我带于公子的扇子又被比下去几分,下次若得了些好东西,定再拿予公子”
幺儿将扇子合拢紧紧放在胸口道“这扇子我十分喜欢,公子不必挂心”。
那年飘雪纷飞,寒风凌冽,春风楼里的四个人却是一片祥和融洽,梨娘嫌弃他们读书多的人说话总是文绉绉的不够直白,一壶茶刚刚喝罢便从自己房里拿来两壶醉红尘,这酒奇烈,后劲十足,梨娘说喝酒一定要醉,这样才知道红尘的滋味,萦绕于心,百转千回。
幺儿身体孱弱,只淡淡饮下几杯,魏铭启却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知己贺佑棋,更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梨娘,这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才一见面就立刻战成一条战线,不喝得魏铭启人仰马翻绝不善罢甘休,色子牌九,猜谜行酒令,统统来一遍,酒量再好,再善于行走在排场酒局之间的人也顶不住他们这般折腾,天一擦黑,魏铭启就已经醉意朦胧,身形晃动。
“你们就让他少喝点吧”幺儿无奈的笑着说。
“幺儿公子你心疼了?”贺佑棋也是一脸醉意。
“心疼了!肯定是心疼了!”梨娘醉的也不清,在一旁帮腔。
幺儿无奈的摇摇头,眼看魏铭启就快要喝的不省人事了,整个头咚的一声倒在桌子上。
幺儿赶紧伸手去扶,梨娘和贺佑棋却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谁家的水缸倒了”
抬手去看那人,额头上撞出好大一个包,一张干净洁白的脸上,额头却又红又肿顶着一个大包,幺儿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怎么了,不是知己吗?怎么对自己的朋友下这么狠的手?
他是嫉妒我。魏铭启后来酒醒了之后说,他嫉妒我比他生的好看。
就凭你头上这个包?说着用手去戳一下,那人疼的直呲牙。
后来,没几天他们便登门,好像这春风楼是自己家开的一样。
“我和幺儿又不是老鸨,你们怎么把这春风楼当自己家后院了?”梨娘c-h-a着腰问。
“没办法,这春风楼就是好,三天不来就日思夜想”魏铭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笑着说。
“这话说出去还不叫旁人笑话死”幺儿被魏铭启搂在怀中说“谁家的男子不希望修身齐家平天下,你们俩个倒好,日日往着烟花之地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魏铭启喝酒的时候会慢慢的搂上幺儿的肩,先是有意无意的去牵他的手,将那洁白光滑的手背放至手心来回搓揉,直揉的洁白的皮肤微微发红才肯罢休,仿佛要把那双柔软细腻的手刻画在心里一般。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慢慢去搂他的肩,再后来,经常一进屋就先将榻上的幺儿搂至怀里,脸贴着脸温柔的呢喃:幺儿,我的幺儿,我来看你了……
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幺儿了……
幺儿从不拒绝他的来意,也从不拒绝他的温柔,或许是这烟花寻欢之地本来就是你侬我侬的交易,也或许是这四方的天虽然清静也总有看腻的一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魏铭启和贺佑棋经常来,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魏铭启一个人来,他们来喝酒,听曲,有时候就是来和幺儿聊聊天,有时候说是路过,进来看幺儿一眼就走,但他们从未提及自己家庭,身份,官职,好像这些是那么无关紧要,他们不提幺儿也从不过问。
“大约就是京城里的一些纨绔子弟”梨娘问及的时候幺儿如实回答。
“京城里的青楼不是多的数不过来吗?这么大老远跑到咱们这来做什么?”
京城里的不夜天灯火通明,比澤城的要热闹百倍,但魏铭启端着一杯普通的白瓷酒杯仰头一饮而入,睁着一双桃花眼,湖底似的深邃神秘,腾腾水气,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京城里没有我的幺儿……
☆、第三章
初春时分,一双燕子南归,叽叽喳喳在幺儿房梁下面做了窝,刚出生的小燕子整天长个嘴嗷嗷待哺,有时候吵的魏铭启睡不着觉,“明天我就吃烤r-u燕!”
“你怎么什么都想吃”幺儿嗤笑“天天和你同榻而眠,真怕你哪天把我也吃了”
身侧那人一只手揽过幺儿的腰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对方颈窝,星星点点般的唇在他光洁的脖颈上来回游走,呼着热气小声说“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
春雨如丝,仿佛着榻上温柔呢喃的人一般,缠缠绵绵下个不停,幺儿从小身体孱弱,久雨不晴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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