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草饼吃完,白阮又满脸愁苦地摸出两块草饼,摞在一起磕。
郎靖风不收敛妖气很要命,但如果只是这样,白阮也会强迫自己尽量克服对天敌的恐惧,可郎靖风的可怕之处还不止如此。
白阮随道士师父修行过几年,师父出门云游后,还留给白阮不少珍贵的道术古籍,白阮这些年摸索着自学了一些,前两年学会了用妖力开天眼。开了天眼后,白阮就能看见人与妖怪身上的功德。
功德看起来是一种缭绕在人周身的烟雾,功德高的人烟雾是金色或白色,功德低的人烟雾则是灰色或黑色,不好不坏的平常人功德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而这个郎靖风,小小年纪也不知是做过多少坏事,一身负功德浓郁得黑墨也似,白阮天眼开了这两年,很少见到功德低成这样的人,如此一来,他对郎靖风的恐惧就更深了。
情绪焦虑时零食能起到缓解作用,几块草饼磕下肚,白阮渐渐平静下来,自己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他身为班主任,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身为教师的责任,自习课要照常监督,语文课也要好好上。
况且,这个郎靖风虽恶名在外,身上的功德也低得吓人,但昨天一整天除了上课明显没听讲之外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一个学生以往的错误就否定他未来的可能性是身为教师要绝对避免的,白阮端正了一下心态,告诫自己不要带着偏见预设立场。
自我心理辅导完毕,白阮重振士气,拂去身上的草饼末,走到仪容镜前,正正领带、捋捋头发,轻咳一声试着摆出威严的表情。
然而,镜中映出的却是一张天然威严不足的脸。
白阮脸盘小、皮肤白、五官j-i,ng致且线条柔和,是可爱型的长相,加上身材清瘦,怎么看怎么像个青涩的大学生,强摆出一副威严面孔也只能让人觉得好玩儿。
“呼——”白阮略无奈,做了个深呼吸,振作j-i,ng神走进教室。
白阮班上的学生大多自觉,少数几个不自觉的也在白阮进门的一瞬急忙低头看书,如此一来,最后一排那尊煞神就显得格外惹眼——郎靖风双手c-h-a着口袋,头抵教室后墙,仰着一张英俊又嚣张的脸百无聊赖地目视前方发呆,一条笔直的大长腿气势十足地伸在过道上,墨黑的负功德缭绕在周身,让他看起来愈发骇人。
白阮满腔“改造吊车尾”的豪情壮志在步入教室的一瞬间就泄得只剩大约一个屁的分量,在高浓度天敌妖气的生理性震慑下,白阮就像烈日下融化的冰激凌一般迅速垮了下去,怂成一滩黏哒哒的甜水。他朝郎靖风扫了一眼,本想先装没看见,可这时郎靖风的同桌偏巧也抬头望向白阮。
郎靖风的同桌叫张涛,是个老实刻苦、性格古板的男生,目前正担任白阮的语文课代表,平时负责送作业取作业发语文卷子什么的,和白阮接触挺多。
张涛看看白阮,又皱眉瞥了一眼郎靖风,显然对这位吊儿郎当的学渣大爷相当不满,小眼神儿中写满了激烈的控诉!
张涛:“……”
白老师您管管我同桌啊!
白阮被张涛这一眼看得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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