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药身上,除了知道它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它的解药是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它要怎么用。若不是江兰馨死去,她都不知道,原来这种东西,会这么烈!
可是不知道又能如何?
她还是得去死,去赔这一条她根本没有害过的命!
呵!皇权!
这是失去意识以前,她脑子里冒出的最后三个字。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死得很惨,可不会感觉到痛。偶尔感觉有些痒,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过,可与心中的疼痛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就像落在了一片混沌里,前面是模模糊糊君修的影子,可一眨眼,他又“倏”地一下消失了。
他们之间,终归是没有后来。
这样的混沌过了很久。
久到,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奈何桥边,喝上一碗孟婆汤,重新开始她的又一世,可她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奈何桥在哪。她找累了,坐在原地休息,可这时候,前方的迷雾忽然散开,君修的身影急促飘来。
她想躲,可他抓住她的手,唤道:“千锦,我求你,醒过来好么?”
她有些奇怪,可接着,头就痛了起来。
他又道:“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已经睡得够久了,该醒了!”
手中的触感尤其真实,头也在这一刻几欲碎掉。她想要用手揉头,可她的手却像有千斤重,稍一动,就觉重锤压身。
“千锦……你醒了?”耳边传来的,是君修欣喜的声音,这一次,比前两次还要真实许多。
她忍着痛,如冲破重重阻碍一般睁开眼。
混沌的空间消失了,君修的影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黄色的床帐,和略显沧桑的君修的脸。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却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醒了!”君修的语气中夹着惊喜,眼中亦漾着泪光。
“我……我没死?”
“没有……没有,你好好地活着呢!”
她想要把身子撑起来,可身上手上,却都软绵绵地没有半点力气。
长生蛊毒太烈,尽管她已醒过来,可也还需好好养着。
那段时日,君修就守在她身边,就是处理国事,也是让人直接送到她这里来。每天的药,都是他亲自替她熬,也是他亲自喂她喝下。
她不知道那谋害皇上和淑妃的罪是怎么除的,亦不知,她服下长生蛊后昏迷的那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可只要一想起来,她就觉得心痛得要死,于是他不说,她也不问。
这样一直到她大好。
某日清晨,他早早地出门,这在她养身子这些日子尚数首次。她有些奇怪,可她也没多问,反正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也不怕他再有别的什么图谋。
她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中午,到午膳时分,有公公来唤她用膳。她睁眼应了,懒懒地起了身来,就见面前站着一众婢女,她们齐齐朝她行礼道:“奴婢伺候娘娘起身!”
“娘娘?”她极为不解。
刚唤她起身的公公道:“娘娘还是快些吧,不然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她稍觉错愕,可到底也没说旁的什么。
她不知她们是什么意思,可她也无心去猜她们要做什么。
等穿戴完毕,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大红的衣袍显得她格外大气,可大病初愈,脸上仍是病态的白。那公公在旁道:“娘娘,赶紧走吧,可别误了吉时!”
她旋身随他出门。
是这一日,她才知,原来这些时日,她住的,是皇上才有资格住的寝宫。
一路行到宫外,君修在门口等着,见到她,他道:“这一身衣服,你穿着,果然好看!”
她微觉涩然,可还是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笑,道:“我说过的,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而后大手一挥。
她侧目望向两侧,满朝文武分列两旁,而今齐齐跪地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她梦中的场景,却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来得如此突然。
她心中的那潭死水,忽然间又活了过来。
仿佛眼前这一幕,可以融化掉所有坚冰,所有恨。
于是这一日,他和她,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在满朝文武面前,一步步走到金銮大殿之中,龙凤高座之上。
这一日的她,不是宫女千锦,而是易大夫之女易千锦,宫女千锦早在江兰馨死的第二日就被处死,而易千锦则是易大夫进献给新皇的一片心意。
宫里从来如此,不需要真相。
又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在意真相。
☆、后记:真相
很多年以后,千锦和君修再说起当年的事。
这时她已能坦然面对,于是问他:“当年先皇和江兰馨的死,跟你有关系么?”
君修摇头。
她又问:“那么你觉得,跟我呢?”
君修默了默,仍然摇头。
这两个人,就像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根刺,尽管他们已为夫妻多年,也仍然不能轻易提起。可不说,不代表她不介意,平白蒙了这么一条罪,只能顶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嫁给她,她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很难受。
“其实……千锦,他们两个人的死……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天已暮,风霜殁。
是到如今,千锦才知道了许多当年不曾知道的事。
当年,江兰馨会进宫,并不完全是因为君修。她是想帮君修没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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