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苦涩了。
他慢慢踱到窗户旁。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空阴暗浓稠一片。看着这雨下得这么不痛快,估计明天也天晴无望了。
申凯不喜欢雨天。
虽然过去多年,他还能记得那个箱根的雨天。当安虹把手伸给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时,他的心是怎样的支离破碎。他甚至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中传出,那些碎块无处可去,裹在胸腔里把他的身体刺得疼涨无比。
那时,他一直觉得安虹是喜欢甚至是爱自己的。他从她看他的眼神中,她给他的笑容中,她对他的拥抱和吻的回应中,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情感。
也许是她还不自知,或许是她不愿意承认。
所以,当年的申凯,想一步步用自己的主动来唤醒她,点破她。可是到头来,她最终还是对那个男人说了“我愿意”。
申凯在那一刻怀揣了一腔碎片,到那时,他才意识到,为了让安虹认清事实而拼命向前的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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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手机铃声打断了申凯的思绪,是合伙人陆子峰。
“陆子,回来了?”
上周四,陆子峰去了趟墨尔本,和当地的几个超市接洽。除了悉尼,他们也想开拓一下那边的出货渠道。
这小子周末也没回来,据说是和女朋友顺便在墨尔本度了个周末。
“今天上午谈了最后两个超市,中午才往回赶。八家有四五家有意向,不过最大的那家拽得很,不太乐观。他们给了我一个要货清单,说有了货源再报价给他们。我看了下,都是些不太常规的货。东西贵,出货少,做的话有点得不偿失啊!”
陆子峰机关枪似的,把要说的恨不能一气都说完。
“他们要货的清单你带着呢吗?我在公司等你,你过来咱们研究一下。”
“别,我中午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正在惜福,要不你也过来,一起把晚饭解决了?”
申凯抬手看了看表,差十分五点,虽然有点早,但回家也是一个人做一个人吃,干脆和陆子峰边吃边谈吧。
惜福,不同于唐人街那些从早上就坐满港粤老人,几碟点心一壶茶泡大半天的老式茶餐厅,是一家装修有些像酒吧的新派茶餐厅。
她保留菠萝包,鸳鸯奶茶等传统菜品,也加入了像日式便当的商务套餐和西式糕点。由于装修新潮,菜品也不贵,周围的白领和大学生很喜欢光临。
惜福离他们公司只隔三个街口,申凯和陆子峰都是这里的熟客。
申凯走进惜福时,陆子峰正在狼吞虎咽的往嘴里猛塞饭菜。看见他,只摇了摇左手,继续奋战。
“好久没过来了,出差了?”老板廖盛福亲自过来打招呼。
“是,跑了一圈,前两天刚回来。怎么老板亲自接待了,老板娘不在?”
申凯一边点了常要的鳗鱼饭套餐,一边寒暄。
老板有些尴尬,“是啊,我老婆最近不在,都是我盯着。”
他放了杯冰水给申凯,扭头进了后厨。
申凯用眼睛询问陆子峰,陆子峰喝了一大口冰水,低头小声说:“你这段时间不在不知道,两口子吵架,老板娘一气之下回了国,这都两三个月了,还没见回来。”
廖盛福和老婆田惜都是北京人。几年前,他们办技术移民到了悉尼。
老婆的专业是建筑,老公是林业大学毕业,俩人的专业都不太好找工作。快三十了,想再读个学位也不太容易。好在廖盛福他爸在中南海宴会厅当大厨,炒得一手好菜。儿子从小耳濡目染,又有这方面的天赋。他经常在家里练手,又有自家老爷子的亲身传授,手艺已经够开个私房菜的了。
当时,廖盛福想开个高档点的餐馆,可一是投入大风险高,二是一时也找不到能合作的大厨,所以只好在城里盘了个小饭馆,装修一番,先从最有客源的茶餐厅快餐开始干起。
申凯和陆子峰边吃边把客户要货清单过了一边,果然是价高和寡的中高档货,而且大部分是日本产。那家名叫only的连锁超市,最近两年在墨尔本风头正劲。除了日常生鲜,主要针对当地的亚洲客户,卖的都是些中高档的亚洲食品及日用品。其中,中日两国的客户群是他们最为看重的。
申凯皱着眉沉吟了一下,“这些货要倒是能要到,主要是价格。我这次去日本拜访了几个原来的老客户,有一位在长野的远藤先生,当年还是个部长,现在已经是社长了。他们公司应该可以做这些货,我已经邀请他过一段时间来访问澳洲,到时候咱们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和日本人打交道我可不行,我不会日语,他们英语又不灵。”陆子峰口齿不清地说。
“没关系,过两天就有新帮手了。”申凯放下清单,喝了口大酱汤。
“你是说那个安虹,面试过了?不错?什么时候上班?”陆子峰好不容易吃完了,长手长脚伸开,摆了个吃饱喝足的大少爷做派。
“她还没答应过来,不过我相信她会答应的。”申凯想起刚才的重逢,还有些意犹未尽。
“为什么没答应?嫌你给的薪水太低?”
“应该不是因为薪水,可能是因为......我吧?”申凯有些失神地低声嗫嚅。
“因为你?这女的你认识?她和你有过节?”
陆子峰外号十万个为什么,万事都要刨根问底。
申凯抬眼看了看一脸问号的陆子峰,笑了起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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