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眼神柔和,似乎还有些不放心,道:“必得等着伤都好全了才能洗澡,否则,会留下疤痕的。”
“喔,”我连连点头,“记着了。”
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跟六哥说,六哥都能给你弄来。”
我笑道:“等想起来会跟六哥说的。”
他替我轻轻往上拉了拉被子,缓缓立起身来:“你歇着,我走了——”
我忙拉住他的衣袖。
他一笑,反握住我的手,眼神幽幽亮亮,好似云隙泻落的月华,回问:“怎么了?”
我犹疑道:“煊哥哥说,父皇罚你跪了一个多时辰。是因为我么?”
景昀眼神微微一黯,仿佛月光在刹那间被浮云遮住了一下,嘴边却含笑道:“不是。一定是慕容煊会错了意,父皇罚我是因为交给我的差事没办好。”
“哦……”我松开了他的衣袖,轻轻舒了一口气。
☆、三友
闲时光阴容易过。待在心烟庭养伤的日子里,不能跟着师傅练习舞蹈,只好拿读书和练琴来驱走寂寞和无聊。没想到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直到身体痊愈时,竟一口气读完了二三卷厚厚的书,还把琴艺补上了一大截子。
当初学琴,只是因为听到慕容煊吹笛子甚是好听,一时羡慕,便特特请了琴师来教我抚琴,心想等学有所成时,就可以与他的笛声相和了。
那时憋着一股劲,很是用心地学了一阵子,初步掌握了弹奏的各种技法,只是后来练得有些腻烦,便不怎么用心,转而把大多的时间花在了舞蹈上,琴艺也就停滞不前。如今重新操练起来,查遗补缺,悉心琢磨体悟,技艺倒是比之前娴熟了许多。
慕容煊和悦瑶几番来看我的时候,见我琴艺进步神速,脸上都不由露出几分吃惊。
时光荏苒,天气一日热似一日,蝉声聒噪,暑日炎炎。
这日歇过中觉,慕容煊邀了我和悦瑶在烟波湖上的重檐八角亭中吹笛弹琴。
亭中凉风习习,送来湖畔蔷薇花的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我心怀大畅,沉浸在曲子的意境里,把《朝华》和《夕拾》弹奏得神韵飘飘,跟慕容煊的笛声配合得天衣无缝,已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断续生硬了。
慕容煊手按玉笛,时而眼波流转看向我,眉目间流露出惊喜之色。
悦瑶坐在一旁,一手托着下巴,嘴角噙笑,看去似乎听得很是出神。
二曲毕,慕容煊放下玉笛,满面堆笑,眼神灼灼看着我:“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乐师早就说,十一妹妹很有音律和舞蹈方面的天分呢,如今一看,果然所言非虚。”悦瑶接过了话茬,笑着频频点头称赞,“《朝华》的明快热烈,《夕拾》的缱绻愁情,你方才的琴音,可谓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我乐不可支地道:“你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啦。”
慕容煊和悦瑶相视而笑,双双鄙视我:“瞧瞧,我们不过夸她两句,她就不知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我笑着朝他们做个鬼脸,从缠丝白玛瑙碟子中抓起一个水蜜桃,大大咬了一口。
悦瑶沉吟道:“不如我们起个雅社,经常聚在一起谈诗作画,抚琴吹笛,岂不有趣?”
“嗯,嗯,”我连连点头,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妙!”
慕容煊也极是赞成,低头默想片刻,拊掌笑道:“松、竹、梅,为岁寒三友,正合我们三人之数。社名不如就拟作岁寒社,如何?”
“岁寒社?”悦瑶低低重复了一遍,秀丽的面庞神采焕发,点头微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极好,就起这个名字。”
他们二人达成一致,转过头齐齐望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我。
我把口中的果肉甜汁咽下去,抹了抹嘴,连忙表态:“我也喜欢,不如我们三个再按着岁寒三友来取个别号。”
悦瑶欣然同意,托着下巴想了想,道:“翠竹笔挺端庄,劲节虚心,我就叫‘凌虚’罢。”
慕容煊悠然道:“松柏长青,风雨无畏,经冬不凋,我犬长青’二字。”
“噢,只剩梅花啦,没得选了。”我咕哝了一声,边啃桃子,边动脑子。
悦瑶推我一把,笑眯眯催促:“别光顾着吃,你倒是快说呀。”
慕容煊气定神闲地瞅着我,抿嘴笑。
我一口桃子正嚼到一半,只好暂时停下来,用手指绞弄着鬓边一缕头发,含含糊糊地开口:“梅花傲雪,幽幽飘香,‘暗香’即是我的别号啦。”
我们三人议定每月十五即相聚一回,风雨无阻,若是赶上有别的事不能相会,就另外找时间补上。
当下,三人说说笑笑出了重檐八角亭。慕容煊走中间,我和悦瑶分别伴在他左右两边,一行人循着湖边蔷薇花荫边走边聊。
繁密交错的翠枝间,红蔷薇开得如火如荼,明艳夺目,我忍不住伸出手想采一朵来玩。
“小心扎到手,有刺呢!”慕容煊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微微一笑,“我来替你摘。”说着,便上前拈住了一支花茎。
我一面慢下步子等他,一面只管拿眼睛东瞧西望,一时看花看迷了眼,也未在意他,耳边却忽听他“嗳哟”了一声,我忙回头去看。
“刺着了吧?”悦瑶把住慕容煊的手,仔细地瞧了瞧,低头把嘴唇凑到了他的手指上,微微吮了吮。
我心里莫名一跳,觉得两眼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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