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稀明白的。
她转过头来,毫不意外地看到齐唯杉斜倚在通往里间的那个小小的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的脸颊浅浅地凹了下去。他看向朝颜,眼神深幽。
朝颜也看着他,目光交缠,只是片刻,她的眼里便有些酸楚:“你又瘦了。”如果是工作,又何必这么拼命?
他十分冷淡,逐客意味甚浓:“很忙。”
朝颜垂眸,她当然知道他很忙。可是,她所有想对他说的话,偏偏碰上一个胡搅蛮缠的梁珊,词不达意,言语尖利,大概他听得又是很不高兴,不然,他的眉头为什么又渐渐蹙起?
朝颜低低地,有点委屈地说:“那你继续忙吧,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刚转身,才走了两步,她的手臂就被狠狠拉住。齐唯杉瞪着她,面色沉郁。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直都是这样,对着外人尚且侃侃而谈得很,对着他这个正牌老公反而讷讷,似乎永远无话可说。不知打哪儿来的毛病!
她的身体刚被他扳转过来,他更是愤怒:“夏朝颜!”
第几次了?觑到那掩盖在长睫毛下一瞬即逝的浅浅笑意,他重重拧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这个老婆,向来欠修理。
朝颜看着他,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来什么意味:“很忙?忙到忘了家里还有个大肚子的老婆了?”
齐唯杉沉着脸,不理睬她。夏朝颜这副叉腰大茶壶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悍妇潜质。只不过,当一个悍妇的老公又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他唇角一撇,浓浓挖苦:“牢骚不少。”
朝颜也冷笑,当然遂他的愿:“睡觉还有美女帮你守着门,齐唯杉,你公私兼顾得真不错。”齐唯杉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夏朝颜,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上门捉奸的大房是不是?”
珠环翠绕,遍身绫罗,体态丰腴,一步三摇,这样的妒妇形象,跟眼前这个小腹凸起的夏朝颜重叠在一起……
齐唯杉抱臂,轻咳了一声:“你挺着肚子过来,想要干什么?”朝颜也抱臂,尽管难度稍高:“看来,你不仅对工作鞠躬尽瘁,对前女友们也有情有义得很,统统发展成了红颜知己。”
沈湘燕放着事务所大把大把的业务不理,经常来华梁义务帮忙;谭菱三不五时也打电话过来刺探刺探军情;刚才潇洒而去的那一位,维护得更加彻底。她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似笑非笑:“我该替你高兴吗?”
齐唯杉这么聪明,当然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替”字。难得她这么给面子,他当然不能驳回。他轻哼一声,礼貌欠身:“谢谢。”突然间见朝颜微微皱眉,手也抚上小腹,他怔了一下,问:“怎么了?”朝颜的眉仍然皱着:“它踢我。”
齐唯杉唇角上挑,不无恶意:“踢得好。”给我再多踢几下。
朝颜垂眸,僵立了片刻,自觉实在无趣,闷闷地:“我出去销假了。”晏阳大概早就抓狂了。夏朝颜素来是个整理高手、记忆狂人,就这两点,马大哈的晏阳嘴上不说,心里颇多倚仗。
朝颜的脚还没迈出去呢,整个人就被拦住,他声音同样僵僵地:“不准。”不准?她唇角微撇:“齐总,你别忘了我受劳动法保护。”齐唯杉直视她,同样唇角微撇,嗤之以鼻:“是吗?那谁又忘了,我还受着婚姻法保护呢!”
朝颜终于有点按捺不住了,咬唇,轻轻跺脚:“齐唯杉,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怎么样?”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笼住,腰也被重重一箍,她抬头,撞见的是一双略带阴霾的眸子:“你倒说说看,我想怎么样?”朝颜一时怔住,她一眨不眨看着他。片刻之后,她讷讷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齐唯杉冷冷看着她:“你对不起我什么?”方才对着梁珊侃侃而谈的时候,她是何等的理直气壮。他这个老婆,表面上看是个锯嘴葫芦,真要伶牙俐齿起来,还真罕见其匹。早八百年,他就已经领教得够了!
好吧,这一次,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可是,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小看夏朝颜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更加狡猾了!
因为几乎是下一秒,哪怕片刻迟疑都没有,她抬眼,眨巴眨巴极其无辜和纯良地:“老公,你说我肚子里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齐唯杉低头瞪她。她夏朝颜到底还知不知羞?
他绷着脸想要拨开她缠上他腰间的双手,可是瞪着瞪着,她发端幽香阵阵袭来,连同那双略略翕动的如翦双瞳,他竟然心中一怔,几乎是瞬间,他的心竟然微微绞痛。
不光彩的身世,曾经坎坷的过去,即便内里早已疮痍满目,站在人前的她,却永远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平静、伪装,如气泡,没有戳破的那一瞬,无人可以预测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
可是,如同世间任何一个平凡女子一样,她也有她的向往。
曾经夏朝颜不经意般跟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最羡慕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蹙眉,他怎么知道?想了想,随口答道:“长得漂亮的?家境好的?还是后面跟着众多追求者的?”讲到后来,话里已经带着浓浓调侃意味。
朝颜摇头:“都不是。”她垂了垂眼,旋即又张眸看他,“以前我最羡慕的,是那些念书一般就行,家境不用很富裕,长得也不用很漂亮,但是父母很疼爱,顺顺当当嫁人,性格温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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