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沉声道:“不是我没有血性,只是旧年充军的苦仍在眼前。罢了罢了,大约是前世的孽缘,他既有心和解,我也不愿再多事。不如,嫂嫂和我远走他乡?我一身力气,不愁养不活嫂嫂。至于你娘……干脆一起带上,往后她就是我的老娘了。”
金莲听情郎这样说,欢喜不尽,道:“我娘在清河县住惯了,她老人家哪肯奔波?不如我留下十两银子给她养老,也够了。她的棺材板早些年西门大官人就送了她一副,将来也不算没着落。”
武松深深吸了口气,不舍道:“可惜了,要是她和我们一起走该多好。”
潘金莲趁着月色捏了武松的手一把,调笑道:“那我可要从你给的这包银子里留十两给我娘了。”
“嫂嫂随便用。”武松朝她深深弯腰,作揖道。
武松作完揖,站直身,道:“我俩的事不宜四处说,毕竟一个是嫂嫂一个是小叔子,不如我们静悄悄地走吧?”
金莲正有此意,她不耐烦跟她娘细说,更不愿意陈经济上门来吵闹,便点头应了:“二郎,那我们几时走?”
武松很不习惯她这样称呼自己,咳了一声才道:“明日晚间,你收拾好东西,我过来接你。不过,临走前,我想去大哥坟上浇杯酒,也算是告诉他一声。”
金莲一听要去坟场,心里就有些打鼓,反问道:“白天去不行吗?”
武松摇头:“白天人多,这种事情还是避着人才好。”
金莲一琢磨,确是这个道理,便应了。
她自觉将来找到了依靠,正想把武松往屋里拉。只要上了她的床,料他也跑不掉。
武松侧身避开她的手,急匆匆道:“不急于一时,潘姥姥快回来了,我先回去,明晚来接你。”然后鬼撵似的翻墙跑了。
金莲愣了愣,轻轻跺脚,笑骂道:“我竟然把人吓跑了?这么胆小,将来洞房花烛夜看你怎么办!”
武松翻墙出去,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声晦气,这才回家去了。
在邻居家喝了点小酒的潘姥姥恰好这时候回家,恍惚看见有人从她家院子里翻墙出来,揉揉眼正打算细看时,那人影又没了。
“奇怪,真是奇怪。”潘姥姥摇头晃脑地进了家门,看到女儿便问,“女儿啊,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从我家翻墙出去了?家里遭了贼?”
金莲正满心欢喜,粉脸娇羞,心里像揣了只动兔似的,闻言便道:“哪有?家里一样也没少,一定是你眼花看错了。你大概得了老花眼吧?”
潘姥姥打了个酒嗝:“我瞧那身影,怎么那么像武二郎呢?”
金莲粉脸更红,笑骂道:“你喝多了酒就胡说八道,武二郎为什么要来我家?”
潘姥姥又打了个酒嗝,一张老脸红得和金莲不相上下:“不是他就好。依他的脾性,若来我家定是寻仇的。你也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最近少出门。”
金莲没放在心上,径往自己屋子走:“我能出什么门?你一出去就将院门锁了,把我当成犯人一般。你倒自在,出去喝酒玩耍。”
潘姥姥在后面笑骂:“我锁门是为了你好。你以为我凭白无故的喝酒?隔壁张婶子介绍了邻县的一个大户人家,家里良田百亩,街上铺面十多间,虽说他年纪大了些,快50了,只要你嫁过去再生下一男半女,也算占稳了脚跟,我将来也有依靠……”
金莲听得满心烦躁,将屋门重重关上,把她娘的絮叨关在门外,心想:还是她的二郎好。
次日,武松躲着人在王婆家门前来回走了好几趟。
只见午饭过后,有人来请王婆的儿子王潮出去赌钱喝酒。王潮偷偷拿了他娘的钱,撒脚跑了,王婆在后面大骂不止。
武松回到家,将一把二尺长的尖刀磨得又利又光,斜插在胸口,把剩下的银两全部揣在身上,等到夜黑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他这才出发。
他一路避着人,摸到王婆家门口,先侧耳听了听,果然那王潮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王婆一个人。
他先在大门上拍了几下,然后闪身到墙后,一个飞身上了墙沿。
王婆刚吃完饭,正在洗碗,听见大门响,以为是儿子回来了,便没好气的去开门,嘴里还嘀咕:“都说养儿防老,我却是养了一个孽债!”开门一看,外面没人,王婆大骂一声,“谁家小孩子胡乱拍门?下次捉到了一定好好赏你两嘴巴!”一面闩好门,往屋里走。
这时,武松轻轻跳下来,踮着脚尖走到王婆身后,猛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则大力箍紧她的脖子。
王婆吓得浑身发软,想求情讨饶却说不出话来。她朝天猛翻白眼,快要出不了气。
武松阴阴地笑着,道:“王婆,你还认得我么?我是那死去的武大的弟弟武松啊!”
王婆吓得魂飞魄散,瞳孔猛得放大,双眼往上一翻,露出大片眼白,就想晕过去,身|下竟然淅淅沥沥地尿了起来。
武松往后退了一步,嫌弃道:“这就吓尿了?你真可脏!”然后也不管王婆有没有尿完,将她整个身子转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拧,王婆正想发出喉咙的那声尖叫立时消散在夜空。
武松见王婆没了气息,从怀里取出尖刀,只两下就将她的头割了下来,血淋淋的。
他剥了一件王婆身上的上衣,将她的头胡乱裹了,拎在手里。那把尖刀还在滴血,倒不好再插回胸口,他于是又剥了一件王婆的上衣,把尖刀也裹了,一起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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