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常子腾就没打电话,再往前回想,常子腾曾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春节联欢晚会……现在比那次吃饭的时候还早两个小时。
“不是拜年。”杜玥说。
“哦”爸爸恍然,尾音似有若无的那么拖长了点儿。
妈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连杜彪和贾鸽也想笑。
这简直不要太明显,既然不是拜年,那就是想这丫头了呗!
要不说年轻呢,这几个小时也忍不住。
“哎呀,你们再闹我就不包了!!”杜玥甩手就要撂挑子。
别人调笑几句也就算了,爸爸妈妈家里人都这么笑,就是她脸皮跟城墙一样也受不了啊!
“好好,不闹了啊!”爸爸赶紧的招呼都别笑了,“还指着我们玥玥包钱呢!今年玥玥运气好,谁多吃几个谁有福。”
“对对,来,再包几个。”贾鸽递过来几个擀好的饺子皮。
小牛牛也“呀呀”的凑过来,扬起自己手里被和弄的像是个团子的皮,在杜玥眼前邀功。
即便还有些恼羞尴尬,在这一瞬,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杜玥捏了捏小牛牛的鼻头,“好,就给我们小牛牛包几个,多包几个。”
“嗯嗯啊……姑……”小牛牛咿呀的挥着小手。
杜玥手中灵巧,一枚早就洗的干干净净的钱币裹在馅儿里,两面的皮一盖,另一只手翻动包转,转眼一个漂亮的饺子成形,放在饺子屉上。
随后又一个……一连包了五个,杜玥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他想她。
她也想他。
所以临进来之前,她给他发了短信。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
随着除夕夜幕降临,鞭炮声,礼花声,声声震耳。
吃完饭之后,整个华夏的人们都坐在电视机前观看98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那一年的晚会热闹让人欢喜,有那曲后来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的流行歌曲《相约98》,有让幼儿园,甚至小学的小朋友课间做了十多年的《健康歌》,还有两岸三地的明星们歌唱的《大中国》等等。
杜玥磕着瓜子,吃着糖,看着联欢晚会,目光迷离。
上辈子的这一天,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曾经普天同庆的1997,对她来说就是日后那悲催生活的开始。
因为高考的失败,因为性子里的执拗,一步错,步步都没跟上的沦落到最后不堪的一幕。
而现在,她开心,她欣喜。
她坐在这边,心安理得的回想过去的那一年。
重来的1997,她没有虚度。
随着午夜十二点的倒计时,整个湛清县的上空被一片的烟花笼罩。
足足八分钟的烟花瑰丽,或明亮耀眼,或摇曳多姿,或如同太阳般的耀眼夺目,或如星海的妖冶多姿。
历来除夕夜湛清县的惊艳一幕,比之前的哪一年都要艳丽,都要璀璨。
不,应该说湛清县的烟花只会一年比一年更好。
杜玥和家人一起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片几乎就燃放在头顶上的烟花,嘴角噙起明艳的笑容。
一旁的杜翘正好抬头看过去,眼里都跟着晃了下。
原来,她不觉得自己姐姐比自己好看,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姐姐真的比自己好看,好看多了……
1998年2月11日元宵节。
杜玥回湛清的时候买了首都的元宵,滚圆的元宵随着翻滚的水在锅里像是雪团子上下波荡起伏,再改文火,几次点水之后,元宵就彻底的煮熟了。
有芝麻馅儿,五仁馅儿,红果馅儿。
那时候的馅儿就那么几种,可吃起来的味道却觉得是最好吃的,即便是重来一回,杜玥也这么觉得。
转天。
杜玥就踏上了回往首都的火车。
往湛清县来没有直达的,从湛清县去首都,还是有直达的火车。
慢车,卧铺,杜玥早晨4点就上了车,晃晃荡荡的上午十点就能到达首都站。
90年代的软卧车厢跟二十多年后的软卧车厢大小差不多,可布置设施明显老旧许多,也不是雪白的床铺,不过杜玥早就有所准备的带了毯子过来。
漂亮的女孩儿,凌晨上了火车,一看穿着就知道是有钱人,还在铺上铺上毯子,即便是从小县城上的车,同车厢的几个人也多看了几眼,还有个年轻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谢谢。”杜玥道谢。
车票是公司王秘书定的,慢车的卧铺车票并不好定,可下铺的床,她一个人铺还是没问题。
女孩儿回眸一笑,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夜色里开放的昙花。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上都有些泛红,对面上铺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笑了声,视线也不由看向那个女孩儿。
就看见下铺的女孩儿利落的铺了床,闭眼睡觉。
神态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这女孩儿不简单啊!
而很快就证明那个中年人判断的不错,一个小时之后,杜玥起身,去了洗漱间洗漱回来之后就翻开了一本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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