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录音笔,告诉她,如果倾诉能登出来,我会对名字、职业等通通做虚化处理,现在请只管讲。
她踌躇了一下,似乎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好多人都是这样,带着满腔的心思跑来,却会欲语还休,良久,她突然问我:“罗记者,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老早以前,我问过好多人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千奇百怪。不过我最喜欢我的同学,学数学的江小琳的回答,这时我原文引用了:“我相信所有没发生在我身上的奇迹。”
其实那个奇迹似乎也发生在我身上过,可是好象不用细说了。安妮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奇迹,那是五年前,我24岁。我从医学院毕业,我父母都是医生、教授。可我越学越不爱这个职业,所以没听从他们的话继续深造,一毕业就去了一家美资医药公司做了医药代表。”
她陷入回忆中,目光仿佛越过了我:“我们公司在市中心一座写字楼办公。我的生活很上轨道,工作算得上顺利,男朋友也很体贴,直到有一天,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人,什么都变了。”
我听过太多遇到一个人改变整个生活的故事,好多人都是象安妮这样,回忆起来带点喟然,又带点甘愿。想来这样的的改变其实他们还是喜欢的,平凡平淡的生活就此有了不一样的可能性。
“他个子很高,长相,怎么说呢,用帅或者英俊来形容似乎很不够,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很有神采,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气质,和写字楼大多数人一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可是站在一堆人里,都显得很不平常,我相信所有人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一眼就能在人堆里看到他。”
我莞尔,可不,大概每个人都会有遇到一两个出众人物的机会吧,这么一说,好象我也有过相同的感觉。
“简单讲,我对他一见钟情了,注意他下楼的楼层,打听他工作的地方,和他相遇时会对他微笑打招呼,他很随和,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然后,我对男朋友提出了分手。”
我倒是佩服她的当机立断。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笑了:“我是不是很无情又很可笑,只是认识了这个男人而已,可越看自己的男朋友越觉得相处下去没什么意思。就算追不到他,大概我也定不下心来和男朋友再继续了,不如早点解脱。”
“我试着接近他,他倒并不难接近,有时开车出来在路上看到我,也会捎上我送我一段路。呵呵,以前都是男朋友管接管送的,分手后,我只有自己上下班了,顺便说一下,前男友的车可比他的捷达好得多。”她继续讲着,“我加入了他待的一家户外运动俱乐部,留心收集他车上放的音乐,听他谈的话题,然后努力培养相同的兴趣,总之不放过任何和他走得更近的机会。”
我在心里叹口气,不是我故做悲悯,实在是听了太多这样的故事,自己把自己弄得陷溺日深,最后不知道是爱上了那个人还是爱上了这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
“我想我们足够熟悉了,在情人节那天,鼓起勇气跟他开口约他出去,他却笑了,说,不,对不起,安妮,我喜欢上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子,正准备晚上去约她。我的心顿时比当时的天气还要冷,也只能强撑着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不然怎么还可能有机会。”
“我相信没女孩子能抗拒他的追求。我只能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偶尔跟他碰上时,会开玩笑一样问他,追到手没有。他笑笑说:有趣的女孩子,值得多花点时间。我妒忌得发狂,也只能跟他一块笑。”
“有次在酒吧碰到他独自喝酒, 我问,怎么不带你女朋友一块来。他说,她还是个学生,而且喜欢安静怕吵闹,不喜欢来酒吧这种地方。我很吃惊,他居然会喜欢一个学生,也许是我太职业女性化了,根本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吧。于是我去拉直了头发,穿尽可能学院气的衣服。可是还是白搭。”
“快到夏天时,俱乐部组织7月去稻城亚丁,他报了两个名,说女朋友正好放假了,准备带她一块去,我也报了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吸引住他。”
我早习惯了这样琐碎的回忆,我写稿只能从这样的流水帐里提炼出一篇能见报能抓住读者眼球的文章来,所以我静静听着。
“可是到了集合那一天,他一个人来了,我问他,他不耐烦地说分手了,然后再懒得理人了。我又惊又喜,呵,这算不算我的机会来了。我们飞到成都,然后包车自驾,我当然和他乘一辆车,他一路上都很沉默,我也不打扰他。”她又有点出神,停了一会才说,“夏天的稻城亚丁很美,沿途草原都是星星点点的野花正在怒放,远处雪白的雪山、清澈的河水,那样美丽的高原风光,而坐在我一心爱着的人身边,我觉得那算得上是梦想之旅。到第四天到达稻城后,晚上其他群人都去看当地的文艺表演,他独自在外散步,我跟了上去,我知道他并不欢迎人打扰,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了。”
她突然顿住,随即苦笑:“我要说下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我也笑:“不,我从来不对读者的品质或者行为下判断,我只负责倾听,读者对自己负全责。”
她笑出了声:“没错,我主动向他献身了,他迟疑,我也是这样对他说的:‘我知道目前你不爱我,我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
“嗯,我不下判断,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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