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等于把她推开了吗?”昌浩认真地这么问道。
三日月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昌浩惊讶地瞅着他,再次被天下五剑的美貌震慑的回不过神来。
那振有着明月般高远疏朗风姿的太刀自顾自地哈哈哈笑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对着尚且满头雾水的昌浩道谢,咕哝着什么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明白之类的话,对呆呆坐着的少年点点头,双手往宽大袖子里一揣,就走了。
坐在原地的昌浩:……
等等不是你来叫我聊天的吗你自己走了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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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源重光那边,在艰难地解释完事情的始末后,全场就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也是源重光始料未及的,这比被抓着问东问西还奇怪,总感觉有很重的负罪感啊……
“那……那主人为什么不带我们呢?明明说好的……”先出声的是乱藤四郎,这振惯爱撒娇且撒得一手好娇的短刀不知何时已经眼泪汪汪,坐在药研身边哭的全身都在哆嗦,“我们……我们在那里等……然后……契约就没有了……主人……”
源重光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他们最先问的竟然是这个。
匆匆一扫,四周的付丧神们眼中都透露着同一个讯息,让源重光突然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他清了清嗓子,急忙组织起语言开始解释:“我只是……那毕竟只是我的事情,把你们都扯进去对你们太不公平了——”
“您只是不信任我们。”
打断他的话的,是最守礼知节的粟田口大家长,太刀一期一振。
源重光一下子失语,有着温柔蜜色瞳孔的付丧神一字一句道:“您只是不信任我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您心里,您永远只是独自一人。”
又是长久的静默,小短刀的抽噎也低了下去,被周围的兄弟们轮番安慰着。
这时就显得佛刀们捻佛珠的声音分外清晰。
江雪和数珠丸盘腿坐在最远的地方,手里的佛珠长长地落在膝盖上,那串剔透的紫色佛珠一晃一晃的,折s,he出微弱的光芒。
长发委地的佛刀闭着眼,苍白瘦削的脸隐藏在y-in影里,像一朵花瓣单薄的莲花,盛开在冰雪中。
源重光看着数珠丸,不由得就有点出神。
数珠丸恒次……那次是陪着他一起去的,之后又被他骗回了本丸,他知道他们是真的想跟随他,他们是那么真挚地相信他,爱戴他。但是他却不舍得……他们这么好,怎么能因为他而消失呢。
不管起因是什么,他们是因为得到他的灵力而化形,那么再保护他们一次,也没有什么的吧。
他当时这么想着,斩断了本丸和时政的通道。
“我……我的确不是很敢相信你们。”他语速极慢地开口。
“我一点都不好,性格冷漠,猜疑心重,睚眦必报,缺点比优点多,除了灵力强大,还有脸看得过去,说是个烂人也没什么问题吧?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坚定地对我好啊……”
“万一我习惯你们对我好,然后你们又后悔了,那你们岂不是要完蛋。”他眼睛一眯,看着像开了个玩笑,“我会把你们都折断的哟。”
还带着鼻音的乱藤四郎把头一梗:“折断就折断啊!我才不会不喜欢主人呢!我又不是那些喜新厌旧的人类!”
药研一拍他的脑袋,轻声呵斥:“乱!”
淡淡铂金发色的太刀靠近源重光,轻轻按住他放在腿上的手,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甜蜜的糖,连他的声音都软绵的像能拉出丝来:“好人不好人的,对刀剑来说哪有什么意义啊。”源氏的重宝轻轻描淡写道,“您是我的家主,这就够了,就算您是要杀了天皇,也请下令吧。”
一期一振解下腰间的本体,端端正正地放在源重光面前,俯身行了个大礼:“粟田口的太刀,一期一振,愿为您家臣,假如您对我的忠诚有所异议,请将我折断。”头颅叩到了地面,一个极其驯服恭敬的姿态。
药研默不作声地将本体刀放到一期一振边上,也同样俯下了身,一声不吭。
随后是越来越多的刀剑出现了源重光面前,烛台切光忠笑着放下自己的本体:“上次对您的效忠,您根本就没有相信吧?这次可是认真的哦。”
形态各异的刀剑整齐地排列开来,或优美华丽,或线条简洁,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光。
源重光看着他们,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笑道:“对不起。”
——很对不起上次骗了你们。
然后是平静而充满威仪的一声应承:“我知道了。”
——往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死亡就是你们的死亡,我将赋予你们身为我家臣的荣耀,而你们背叛我的时候,我将给予你们审判,并亲手将你们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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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是在回廊的拐角处和源重光遇上的,其他付丧神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在源重光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也下意识地停下了。
然后就看见了对面的三日月宗近。
付丧神们对视了一眼,在各自眼里都看见了相似的情绪和内容,停顿片刻后,就纷纷和源重光打着招呼离开了,被膝丸拉走的髭切一点反抗都没有,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最后和三日月擦肩而过时,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含毒的沼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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