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去的。不过我虽是你父亲,也只能给你建议,绝无替你做决定的道理,所以去与不去全凭你自己思量。若是下了决心,你同我讲,我好给你伯伯寄上回信一封。——你看,这是你伯伯给你一同捎来的聘任书,我便将它给你罢。”说完康成将他压在手下的一纸文书递给了安如。
同康成说了些话,安如从书房里褪了出来。为了这事,她翻来覆去思量了一晚上,总算做了决定——三闾大学可去。
如今还是八月,她是该九月出发的,为了去三闾大学一事,惠娘还埋怨了一通康成,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又将她往外赶,从上海到湖南还有好一段路走,又正逢战乱,来回一趟很曲折,还要花许多功夫,安如想回家都不那么方便的。
康成骂惠娘妇人之见,总归闹了一段时间,惠娘算勉强接受了安如离家的事,并早早筹办她离家的事宜。
离开前的半个月里,家里接了一通电话,对方指名道姓说要找安如。安如接过电话才发现对方是赵辛楣。
她同赵辛楣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对方的音容相貌已有些模糊了,只唯一有些印象的是那天阳光下男人对着她的笑容。她问:“赵先生,你好。”
辛楣道:“许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们即将要成为同事,我原先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没成想今天给你打电话,却真是熟人。一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吧!明儿个我约了咱们一路同行的人出去吃个便饭,好彼此熟悉一番,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光临。”
辛楣的声音还是十足的爽朗,安如眉眼带着笑意,轻快地道:“赵先生都这般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请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
在家已做了一年的宅女,能够出去走走换换空气,安如心中也是高兴的,记下辛楣报的时间地点后,她便将电话放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安如收拾齐整出了门,等她到相约地点的时候,离着约定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这是她在美国养成的习惯,美国人不喜欢别人迟到,同样也不喜欢客人到得太早而打乱生活的节奏,好在她不是最迟到的一个,五分钟后,辛楣才姗姗来迟,到此所有人都到了。
将与她同行的有两个勉强算认识的人,一个赵辛楣,一个方鸿渐,另还有两位年纪大很多的李梅亭和顾尔谦,唯二的女性孙柔嘉,柔嘉大约二十出头,脸圆圆的,有些拘谨的坐于男人堆里。见了安如来了后,她才忙起身迎上前去。
安如同柔嘉彼此介绍,鸿渐有些惊讶起身,对她道:“许小姐,难不成你也是同行的伙伴不成。”
“是啊!方先生,不欢迎吗?”安如打趣道。
“我高兴还来不急,又怎会不欢迎呢!”
安如看鸿渐已少了一年前刚回国时的意气风发,眉眼间多了颓废。他们谈话间,辛楣也到了。他是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存在感的人,仿佛只要他站在那,别人忽略他便是不应当,他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十足的自信与爽健。
辛楣说:“我原以为我到的不算晚,可没成想竟是最后一个到,让两位女士白白等我这么久,真该死。”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几人各自落座,因为在场就只有两位女性,所以柔嘉和安如一直守在一起,柔嘉长得普通,没有安如五官精致,但羞怯怯的注视你的时候自有一番可爱韵味。她刚刚大学毕业,带着刚出社会的青涩,据她说比番前往三闾大学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心中很忐忑,原以为只有她一个女士,还有些担心,现在有安如给她作伴心里不觉踏实很多。
她们两在这儿窃窃私语,鸿渐和辛楣确是吵了起来,两人语言间你来我往很犀利,辛楣嘲笑鸿渐失恋而愤世嫉俗,鸿渐也不甘示弱的反嘲了回去。
原来前些时候,鸿渐和苏小姐的表妹唐晓芙陷入了热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鸿渐被唐晓芙给甩了,而苏小姐也因为这伤了自尊,愤而同另一人订了婚。所以鸿渐和辛楣算同时失恋,不过辛楣没有鸿渐那般失态,并没有因为苏小姐订婚的事而伤心,倒是苦了鸿渐一个人伤心失落。
两人的争吵中,鸿渐已落了下风,他脸色涨得有些红,安如道:“赵先生,方先生,现在你们两吵架可把我们风头全抢过去了,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提前约定好的,非吵一架不可。不然以你二人的气度怎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争吵呢!”
安如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原本怒目而视吵得不可开胶的二人都将头撇开,一场吵闹就这样无声无息得被化解了,柔嘉在桌底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安如轻咬下唇,眼睛微眯,两个酒窝浅浅地露了出来。
辛楣侧目恰好能忘见安如较好的侧颜,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扑闪着。脸上的酒窝愈发加深,一两束脱离组织的散发耷拉在白皙的脖颈间,沿着脖颈一直延伸到锁骨处,最后隐匿在衣领间。恰好这时,安如轻轻转头,安静的空气被搅动,两人目光对上,对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对视辛楣愣了一会,他眸光微闪,不自然地将头偏头过去。却看鸿渐戏谑地朝他眨眨眼,他暗自懊恼,而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又呆了一会,众人才各自离去,家中安如也开始收拾自己行李准备离家的事宜。
☆、登船
日子总过得很快,离家这天很快到了,惠娘生怕女儿在外面过得不好,什么东西都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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