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箭步,军医来到床边,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了下床上昏睡着的人,面上并未发现明显伤痕,军医微微蹙眉,这症状分明是有炎症啊,怎么没有伤呢?
“如何?可有不妥?”雷阙看着略有迟疑的老军医,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扑通直跳,该不会真伤得很重吧,昨晚他是看到略有见红,想是第一次多少都会如此,而且他常年行军打仗,身上满布大小伤口,除了致命伤,对那些小伤他向来是听之任之,浑不在意的,故而昨晚也没多上心李望舒的伤,野外条件有限,事后也没能及时清理,如今想来必是伤口感染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x,ue,经此一事雷阙是再不敢大意李望舒身上的小伤了,以至于往后的很多年间但凡李望舒受了伤,不论大小都会让雷阙悬心吊胆神经紧绷。
在军中待久了什么没见过,军医也是半百之人,瞧了眼脸红得像猪肝似的雷阙,将他那藏不住的懊悔焦急的目光尽收眼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军医便暗示了几句,雷阙的头越发抬不起来了,就恨不能贴在地上了,军医点到为止,开了药便识相地离开了,徒留懊丧不已的雷阙一人收拾残局。
赶到营帐的小圆子随即被抓了壮丁,帮忙去提了热水,如此情形雷阙也无暇分身顾及儿子了,早早就让余刚把人抱了出去。
雷阙将人抱到热水中从头到尾清洗了遍,见那处红肿非常,上药时李望舒更是疼得哼哼了一声,雷阙看着在昏睡中依旧眼角挂着泪痕的心上人,低头将唇覆在了他的眼角上轻轻吻了吻,心像被撕碎了般疼得直皱眉,待一切处理妥当,给李望舒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将人放入被中掩了掩被角才稍有缓解。
在之后的数日里伙房中便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这可把小鹏给担心坏了,雷将军虽然看着少年老成,可到底年轻,加之又有不靠谱的余辉那令人终生难忘的前车之鉴,小鹏万不敢懈怠,他在伙房外放了很多大水缸,统统都给蓄满了,以防走水,他可不想再背锅了。
他就是闹不明白,这做将军的怎么见天地赶着往伙房跑,这里不过就是烧火做饭的地儿,又没藏着掖着什么密报军情,等国公爷回来了,他定要前去请愿立下“伙房重地,闲人免进”的规矩来,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鹏这次可要先发制人,防范于未然,这锅是断不能再背下去了。
其实小鹏是误会雷阙了,雷家是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向来秉承古人那君子远庖厨的教导,再者这么大个候门将相之家哪里用得着亲自下厨,雷阙不过是为爱当了回煮夫,想给殿下做顿爱心餐罢了。
这日一早雷阙便在伙房忙开了,叮叮当当一阵敲碗砸锅的。那日路过伙房的人都闻到了股焦糊味,纷纷摇头哀叹哪个倒霉蛋会吃到这煮糊了的膳食,人人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熬到了午膳时,见伙房端出来的膳食于往日无异,总算发憷的小心脏得到了平复,警报解除。
“雷将军,这样不行,水太多,火太旺,这粥得小火慢熬。”小鹏实在不忍白花花的大米就这么被糟践了,忍不住开口指导,总算让雷阙能得其门而入了。
说好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下厨,可对于初次下厨的人来说,要全靠自己整出一桌子菜来那根本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雷阙更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盲目自信的愣头青,便想着熬个粥,这种只要水和米就能煮出来的料理正适合他来一显身手了,平日里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步步歇,简单之处见真章,他怎么都想不到,煮粥可不比做菜容易,他都煮焦了好几锅还是没能摸索出个名堂来。
好在小鹏出言相助,终于初见成效了,不一会儿热粥出锅,雷阙满面春风地端着小砂锅出了伙房,一路上雷阙走得那是脚下生风,惹来无数将士侧目,c,ao练的将士被绊倒一大片,喂马的将士丢了手上的干草堆,手痒来找他切磋的余辉走到一半托着下巴拐弯跑了。
可在伙房中,面对满目苍痍如蝗虫过境般惨不忍睹情景,小鹏无助的眨着眼睛瘫软在地,他是惹恼了哪路神仙,这无妄之灾竟是接踵而来,每回这将军造成的烂摊子都是他收拾,故不得喘口气,他就听天由命地lu 起袖子干了起来。
“少爷,您起来啦?”小圆子见李望舒醒了,赶紧伺候着主子洗漱。
“雷阙呢?”
“雷阙在此,听候差遣。”不等小圆子开口,雷阙端着砂锅进了营帐兀自答了。
“小,小的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小圆子看着春风得意的雷阙,怔愣了片刻,耸着肩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便急步流星跑出了帐外。
“小圆子这是怎……哈哈……哈哈……”李望舒看到雷阙的脸一时没忍住大笑开来,他都可以想象小圆子先前是憋得多痛苦,才能这么丢下自己跑了出去。
“怎么啦?”雷阙茫然不知,看着笑得前伏后仰的李望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
李望舒笑着将人拉到了洗脸盆前,指了指盆中的水,雷阙探头望去,y-in沉着脸色,就着盆中的水将脸上的炉灰洗净。难怪一早上各个看到他都是一幅欲言又止捧腹忍笑的模样,原是因为自己顶着个野猫脸招摇过市惹的,竟也没人站出来仗义执言,这群没义气的家伙这也太可恶了。
第 22 章
“你那锅里的是什么?”李望舒见雷阙憋闷的脸色,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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