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信儿。”
“她哪天对你讲的?”
“上上周四晚上。”
苏文桐喃喃说:“隔了一天,方姐人就走了。”
一听这话,大雷快哭出来。他说:“我心里直打鼓。这两事,不会有联系吧。方姐那个人,怎么也不会自寻绝路啊。”
苏文桐的心,乱糟糟的。
“苏处,我收到可靠消息,咱们处马上要进新人补空编,全是h大出身。这咱爷们今后还有立脚的地儿吗?我想好了,不能让她董云芳称心如意。”
苏文桐闻讯,脸转向大雷。后者好像成竹在胸。
“大雷,这话什么意思?”
“前两天,我得到一条猛料。”
大雷把手机递给苏文桐。屏幕呈现出他的个人邮箱收到的一封邮件。邮件通篇没打一个字,仅有一张国外网站的截图。
“大雷,这是?”
“哦,我用机器译过,这是新加坡一家学术期刊的官方撤稿函。”
“撤稿函?”
“撤销四年前刊登的国内h大关于城市全球化的主题论文,查实有抄袭行为。”
“h大?你确定?”
“对。署名作者有两个,一个是h大的副教授,另一个就是董云芳。”
这确实是火力不俗的弹药。
“谁发给你的?”
“对方匿名。我查过邮箱后缀,来自h大自己的邮件系统。”
h大的人?苏文桐心里快速梳理一遍,熟识的人并没有符合这个身份的。不排除董云芳得罪过母校的人。
“但发邮件的人为什么找上你?又如何找到你?”
大雷也答不上来。
“苏处,我琢磨吧,现在对干部作风查这么严,咱联名举报她。您再叫上李婷,我叫不动,您的话她没准听。”
苏文桐一口回绝:“不,不行。你不能莽撞行事。”
“哎哟,我的苏处,您都被她气病成这样。”
“你不明白。现在处里的状况,并非董云芳一人造成的。”
大雷说服不了苏文桐。他索性站起身。
“苏处,反正我豁出去了,检举信我发定了。”
“大雷,回来!你听我说!”
“您别管了!”
苏文桐支起手肘想追,头又出现晕眩感。这时林珮回到病房,手捧一碗熬好的枸杞牛骨汤。
“出什么事了?那个大雷吃了枪药似的,差点撞到我。”
苏文桐长叹一口气。
许久,他说:“珮儿,你是不是有个中学同学在通信企业?来过咱们婚礼的,现如今当主管了吧。”
林珮呼气把汤吹凉:“怎么想起她了?”
“我想请她帮忙查一下,这两个号码在过去几周的联系频次。”
“警察才有权查。”林珮警觉起来。在流产后的情绪不稳期,她曾让朋友查过苏文桐的通话记录。
苏文桐坚持:“你去问问。”
林珮做出勉为其难的口吻:“成,不敢保证啊。”
晚上,苏文桐思来想去,觉得正常人怎么也不至于为这点事痛下杀手。难道当时争吵,一时失手,那警察肯定会在茶苑包厢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不会迟迟不定性。
不过董云芳这个人,鬼气森森,太不寻常了。尤其在他面前。
第二天,苏文桐出院,去局里办休假手续。
自从他在会场晕厥后,车还停在单位的车位。他愕然发现,车身被人划了,歪歪斜斜组成“偿命”两个字。他霎时火上心头,想去叫管理员。可转念一想,地库外人进不来,职工里方姐的牌友不少,净是些郁郁不得志、唯恐天下不乱之徒。闹大了徒然给人看笑话,他便忍下来。
见到局领导,老郭含蓄怪他不该绕过董云芳,终归还是批准。
苏文桐到办公室收拾东西,没和其他人告别。临走前,他的视线对上小玲的汪汪秋水。
又一次在电梯外,他嗅到沉香木的气息。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董云芳冷冰冰地说。
他尽量委婉地说:“我这段时间的身体状态,确实不太适合继续工作——”
董云芳冷笑一声。
“你总是这样,苏文桐。任何想法,任何主意,憋在心里,暗暗酝酿。一旦时机成熟,抛下就走,不是吗?”
他有点忍无可忍了。
“董处长,您才认识我几天,我不是丢下工作的人。”
“不是吗?不是吗?”
她念经似地重复,苏文桐已踏进电梯:“董处长,我手机畅通,您随时联系。”
“回来!我还没说完。”
电梯门再度救了苏文桐。他靠在电梯厢壁上,思绪紊乱,用手扶住额头。
下到一层,他正要迈腿,差点把手提包撒手。董云芳就候在门外。
“我说了我还没有说完!”
她怎么可能比电缆还快!这么可能!
“苏文桐,你不许不听,你永远这样,逃避,抛弃,妄想走捷径!”
她在莫名其名地发泄。
“苏文桐,你不许不听!”多年前,他还在胸前佩戴团徽时,也有人这样对他发泄过。
苏文桐飞也似逃走,冲到大门前,险些和李婷撞个满怀。李婷刚和岁数差不多的几个同事从党团培训班回来。
“呀,苏处长,您没事吧?”
“没,没事。”他惊魂未定地回头,董云芳已不见踪影。
晚上,他睁开眼,看到家里的床边,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向上扫视,尼龙丝袜,冥蝶栖息的手臂,珊瑚红的嘴唇。
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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