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款待。”罗放下碗,弯起嘴角,“和我在庞克哈萨德喝到的那碗一样好喝。”
一刹那,山治感到自己的心跳不可抑地快了几分。特拉法尔加罗说这句话的表情非常自然,没有一丁点做作的样子,就好像真的如此,尽管自己知道那不可能。
“笨蛋,怎么可能一样阿。”刚自嘲地笑了笑,金发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拽过自己的手,在那些缠着绷带并不那么灵便的手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山治的大脑突然就变成一片空白。
【柒】
对方的视线无论何时都会追锁在自己身上,那双黯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只会看着自己一个人,百分之一百地占据着对方,也百分之一百地被对方占据。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说是错觉也好,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也罢,山治深切地体会着,并为此暗自欣喜,像是一个甜美的秘密,一颗魔豆和一场梦境。他不为人知地吞下了这份甜美,再等待着它的凋零。
指尖传来的宛若蜻蜓点水的吻让心脏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又像是寒风中凛冽未冻的溪水,虽然冰冷却始终流淌不息,为死寂的荒原带来一线难得的生机。山治艰难地想,自己难不成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毕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让所有的心动都顺理成章……可这听上去一点都不现实,一点都不。特拉法尔加罗是那么自然,自然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去问他,那个吻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更别提鼓起勇气来说什么“难道你喜欢我”这类试探的话了。
所以,就没有然後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石子跌下平静的深湖,激起了一小片涟漪就杳杳沉入湖底,销声匿迹。
又过去了一周,病人早已不再需要医生的贴身保护,行动也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看上去如此”。山治依然在勉强自己,和真正的“无碍”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过肯定会好的。金发男人很满意这样的进展,一切都尽在掌握。
“补给不够了,我们要去最近的岛屿采购,很快回来。”罗向山治稍加解释,潜艇就此离开了渡鸦岛。虽然他们的行动被迫中止,但行踪依然需要保密,因此悄悄从海底靠岸後,罗只派了少数几个人离船采购,更是让山治留在船上,他自己则一个人离开了。
金发男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搬着椅子走来走去。这也是日常恢复练习的内容之一,简单有效。他时不时停下动作,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潜艇突然开始潜回海下,显然外出的人都已经回到船上了。他们将和来时一样,从海下秘密返回渡鸦岛。很快,熟悉的脚步声出现了。罗推开门,随手扔来一卷报纸。抛接也是练习内容之一,锻炼反应力和平衡性。金发男人伸出手,稳稳地接住它。
“有进步。”
“那是自然。”
“看看新闻吧,有你感兴趣的。”罗示意他打开这份报纸。
金发男人果然在报纸的第二页上找到了值得注意的内容。“草帽一伙袭击了四皇凯多名下的一座岛屿,并将该岛强行划归到自己名下?”他无语地看着白纸黑字,“也真敢写阿……咦?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路飞那家伙,当初也说过人鱼岛是他的地盘呢……”
“是计划,”罗笑了笑,接过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他们定好的计划。他们完成这件事以後就该来接你了。从报纸上的日期推断,最快的话,大概明天就会到了。”
视线中的黑足屋似乎愣了愣,也许在这一瞬间,比起欣喜,他要考虑的东西要更多。
“明天……吗……”攥着报纸,山治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艘潜艇,离开特拉法尔加罗,回到熟悉的桑尼号了。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从心口升起来的那股绞拧般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捌】
「……罗。」
【我选择富强民主文明一下因为这是个煽情的梦】
那个人张了张嘴,再次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罗。」
医生猛地睁开眼睛。是一个梦。他惊异于梦境产生的真实错觉,仿佛做出种种惑人动作的真的是黑足屋本人。焦躁的本源,来自于最直接可也最沉默的情感,如同从那个人端出的料理中品尝到的那样。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他想。可这是一个……多么虚妄的念头阿。距离和那个人分道扬镳,只剩下最後的一天了。
罗默默压下自己的心情,待到一切正常,这才悄然起身推开隔壁的舱门。黑足屋自从不再需要24小时监护後,就一直睡在自己隔壁。医生靠着门框默然打量了片刻,金发的男人睡得正熟,自己的动作很轻,也并没有靠近,应该没有吵醒他。
是自己对同盟船上的厨师,生出了觊觎之心吗?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怀着难以解答的疑问,罗重新带好门,穿上黑色的外衣走上甲板。有些问题,也许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答案。
他的潜艇在入夜之前回到了渡鸦岛,此刻泊在和上一次相距不远的一处岸上。岛上没了渡鸦的嘶叫,安静得甚至有几分诡谲。医生发现自己无意中遁着上次的路线,走进了丛林,沿着冰雪覆盖的河岸向上游走去。这样做的结果显而易见。当那副冻结着鲜血的十字架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那刻,他感到心底有一头狰狞的野兽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人竟然经受了这样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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