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厉行即将指挥全团官兵参战,贺熹放弃了去五三二团找他的想法,转而去了贺珩那。贺珩还没下班,坐在客厅里,贺熹靠在沙发上发呆,后来竟然睡着了。贺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门时发现女儿缩在沙发里。他皱了皱眉,从卧室里抱出薄被给她盖上。
尽管贺珩的动作很轻,贺熹还是醒了。揉着眼睛,她像个孩子一样嘟哝:“爸爸。”
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贺珩问:“怎么没提前给爸爸打个电话,晚饭吃了吗?”
委屈的情绪顿时溢满胸口,贺熹眼里蓄了泪,她小声地说:“我被停职了……”
身为公安厅厅长,掌握贺熹的工作情况并不难,贺珩事前已经知道。揽臂搂住女儿纤细的肩膀,他平静且意味深远地开导道:“是放大假不是停职,两者的概念是不同的。”
靠在贺珩怀里,贺熹吸了吸鼻子,“都一样嘛,反正配枪被收回去了。”
被她孩子气地语气逗笑,贺珩批评道:“你当警察就只是为了那把配枪吗?既然不是,何必那么在意?况且你不是第一次领受诸如此类的任务,该清楚这是正常程序,是对你的保护,不该有情绪。”
贺熹撅嘴,开口时底气不足:“我没有。”
知女莫若父。对于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女儿,贺珩岂会不了解?没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他以手指梳理贺熹睡得蓬乱的长发,语重心长地和她说明道:“牧岩和我通过电话了,经调查陈彪不止和三一二枪杀案有关,他背后绰号‘老鬼’的男子很可能牵涉到地下赌场和走私贩毒案,远远超出先前的判断,移交特警队是出于周全的考虑。”
“走私贩毒?”贺熹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如果‘老鬼’单单是个社会闲散人员,行踪不会如此诡秘。”
贺珩面色严峻:“所以作为突破口,绝对不能让陈彪脱逃。既然先前的局对他不起作用,必须改变方向,全力抓捕。”
结合厉行的分析,贺熹与贺珩交流意见:“可照陈彪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实在不像是和‘老鬼’有接触的人。”歪着脑袋作万分沉思状,贺熹又补充道:“不过人这种生物是不能貌相的,尤其犯罪份子除了狡猾外,思维大多变态,你说是吧爸爸?”
原本见她思路清晰还想夸两句,结果越说越不像话,贺珩失笑,轻责道:“你啊。”
贺熹俏皮地吐舌,正准备再和老爸讨论下案子的情况,手机响了。听铃声就知道是厉行,扭捏了下,贺熹当着贺珩的面接了。
她才喂了一声,那端的厉行就语带匆忙地说:“你给我打电话了?演习要开始了,我现在在距离a城两百公里的训练场。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告诉你。”演习即将拉开帷幕,为了警队的集训厉行已经耽误了去训练场的时间,所以他走得确实匆忙。
不等贺熹说话,又听厉行忽然喝道:“安基你过去看看那是谁。怎么伪装的?我站在一百米外都看出来了。”接着安基大声应了声,“是!”随后听到他吼了句什么,声音就飘远了。
换作平时贺熹肯定要撒个小娇,可现在贺珩在场她害羞不说,那边厉行在领兵布置战场她也不能耽误他的时间,于是懂事地说:“我没事,你忙吧。”
一周没见面了,此时的她又显得很不热情,敏锐如厉行感觉到了,“怎么了,说话不方便?”抬腕看了下时间,他问:“还没回家吗?”
“没有啊。”贺熹边回答边悄悄望向贺珩,见他起身往卧室去了,她才压低了声音说:“我在我爸爸这呢。”
厉行逗她:“怕贺叔批评你啊?放心吧,你都老大不小的了,他不会反对你谈恋爱的。”
面上一热,贺熹犟嘴:“我才不怕呢,你怕才对。”
“我怕什么啊,没听说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嘛。”唇边的笑意慢慢扩散,温柔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在贺熹耳畔低缓响起,厉行说:“不信你把电话拿给贺叔,我跟他聊几句。”
脸皮的厚度又涨了。眨着灵动的眼睛望着关起房门的卧室,贺熹拒绝:“有什么好聊的,他又不认识你。”
唇边的笑痕加深,厉行委婉地要求道:“所以说作为他的女婿,该认识了。”
贺熹抿嘴笑:“知道啦,等你演习完的。”
厉行低低笑,份外情浓地吐出一个字:“乖!”
随后两人又聊了会,在厉行的询问下,贺熹把撤出行动放大假的事告诉了他。其实厉行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在贺熹面前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之所以不放心打电话过来就是担心她接受不了,现在看来贺珩已经做好了她的思想工作,厉行放心了。
语气不自觉放柔了,厉行说:“那也好,等演习完了我也休几天假。”自从调回五三二团,厉行就忙得□乏,两人破镜重圆后都没时间看场电影,厉行早有心等演习结束之后好好陪陪她,以弥补六年分离的缺失。
尽管已经被贺珩说服,上交了配枪的贺熹还是有点小委屈,确切地说是不甘心,所以内心深处她特别想见厉行,似乎要借由他肩膀的温度、手臂的力度来平息心中的难过,这才会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可他即将军演了,她不能让他分心,就懂事地说:“嗯,我等你。”
厉行微微一笑,对着话筒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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