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
叶晨嘴角忽而一弯。
霍瓶瓶心中一喜。
“你觉得……”他拖长声音。
霍瓶瓶的心随着他的音调提起。
“我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吗?”他的嘴角化作不屑,冷冷一撇,绕过她,朝下走去。
大堂门口,杜纷纷和萧大圣正一左一右地像两尊门神似的站着。
杜纷纷在经过长久的思想斗争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跑路,就听萧大圣干咳一声。她转头望去,叶晨竟然已经走过来了。
“纷纷。”他的笑容和蔼。
杜纷纷立刻挺直腰杆,并且在心中无比庆幸着:幸好啊幸好,幸好她动作够慢。
“我们走吧。”他伸手将她因为烦躁而挠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萧大圣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刚刚瓶瓶跟你说什么?”
“她说,”叶晨道,“最近天干物燥,路上要记得多喝水。”
萧大圣:“……”
清净庵里不清净
上路后,萧大圣驾着马车频频往后看,但视野内始终没有出现霍瓶瓶的倩影。
杜纷纷从车厢里探出头道:“我们在这条街道已经转到第三圈了。”
萧大圣道:“我流连忘返不行么?”
叶晨凉凉地丢出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萧大圣回头,从打开的门缝里斜睨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
叶晨微笑道:“嗯。不过我家的这把是好刀。”
杜纷纷干咳一声,“虽然插话是不礼貌的,但是现在特殊情况,请允许我不礼貌一下。”
萧大圣道:“说。”
“萧大哥,你现在不是流连忘返,而是正在走反。”
马车重新走回正路。
但速度极乌龟。
在萧大圣第六次下车解手时,杜纷纷忍不住道:“萧大哥,其实你不必喝那么多水的。”
萧大圣道:“天干物燥,多喝点水才好。”
……
杜纷纷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最狗腿,只有更狗腿。
她摇头道:“可是你喝得也太多了。”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共停车九次,六次解手,三次打水。现在往后看,还能看到襄阳城城头,而太阳却已经要下山了。
叶晨慢悠悠道:“不如我们回去歇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萧大圣道:“不用,我知道前面有座尼姑庵,我和住持相熟。那里有专门的客房供应过路人。”
杜纷纷迟疑了下,道:“萧大哥,究竟是怎么样的际遇……会让你和尼姑庵的住持相熟?”
萧大圣道:“此事说来话长。”
叶晨淡淡道:“又是从偷窥洗澡开始?”
……
萧大圣暴跳:“什么叫做从偷窥开始?”他顿了顿,“还有,什么叫做又?!”
叶晨道:“就是你素行不良的意思。”
杜纷纷看看他,又看看萧大圣,不着痕迹地朝叶晨靠过去半步。
萧大圣怒道:“我说了,我不是偷窥!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她刚好在洗澡!”
叶晨点点头表示明白。“嗯,然后一时好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把目光不小心地放了进去。”
萧大圣恨恨道:“那个洞不是我戳的。”他最多只是把目光放进去而已。
叶晨继续点头,“哦。原来是霍瓶瓶怕你麻烦,所以事先安排的。”
……
萧大圣面无表情地转回身,一甩马鞭,朝尼姑庵驶去。
尼姑庵叫清净庵。
除了前面供奉菩萨的佛堂外,只有两排屋。
一排自住,一排出租。
杜纷纷看着萧大圣递给住持的银子,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相熟啊。”
住持道了声佛号,“贫尼惭愧。只因庵里香火不盛,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萧大圣忙道:“我只是为庵里添点香火钱,请住持切莫放在心上。”
两人又彼此客套一番后,三人被安排住在左边的厢房。
叶晨住在最中间,杜纷纷和萧大圣则各住一边。
房间狭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杜纷纷连拔刀都嫌转不过身。好在空气清新,被褥虽然陈旧,却洗得很干净。她脱了鞋,正往床上躺,就听另一头的房间突然一声“呜呼”,紧接着有人吟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杜纷纷皱了皱眉。
那边又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其实她是很喜欢李白的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但是鬼哭狼嚎的例外。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把墙捶得帮帮响。“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栖息在树枝上的乌鸦呱呱得惊飞。
清净庵清净了。
杜纷纷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脸还没碰到枕头,就听叩门声传来。
……
扰人清梦还敢找上门?
杜纷纷起身穿鞋,气势万千地冲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在门开的刹那,她几乎误以为是叶晨。
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他不是。
尽管他也是黑发白衣,但他却没有叶晨举手投足的清贵傲气。
他的头微微低着,显得温文而谦和,真正的书生气。
“呃?什么事?”或许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温和无害,让她的气势不自觉地压了下去。
白衣书生庄重地揖了一礼,“小生适才叨扰姑娘睡眠,深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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