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月,很快就会回来了。
王妈妈走后,家里就变了个样子。
平时,妈妈在家倒是不显,可这么一走就像少了点什么。
看看田爸爸也焦虑了不少。
每天都要站在五斗橱前,撕一张日历,嘴里还念叨着:“慧珍啊,沪上那边冬天太潮了,阴冷阴冷的,还没有暖气,你就赶紧回来吧?”
三个小哥哥,也有点不太适应。平时都是妈妈揪着他们干这干那,叨叨个不停。可现在没人叨叨了,反而不习惯了。
到了二月底,伟波哥哥过十一岁生日。
平时都是王妈妈记着,这一回为了防止爸爸忘了,他提前一周就提醒着。这天,田爸爸做了几个菜,一家五口围着桌子,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黎元元一边吃着,一边想着。
自己的生日马上也要到了,不知不觉来到在这里快六年了。
她也从一个孩童进入了少女时代。
心里有了依恋,也有了牵挂。
对于未来,虽然信心十足,可也有捉摸不定之处。
第120章新思潮
*
到了三月,学校里开学了。
王慧珍从沪上拍了电报过来,说即将启程,勿念。
直到三月中旬,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连队。
那天黄昏,她从风口站搭乘拖拉机回来。
一进门,就放下提包,跟老田兴致勃勃地说,沪上变化可真大啊,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到了家里,找到爸爸,跟他说了我们的困难。
爸爸也答应帮忙。
为了防止小妈捣鬼,我就当着小妈的面放了话,这个问题不给解决,那我就回家来住,反正家里地方很大,那楼上的房间不都空着吗?我们一家六口就住楼上好了。
小妈当时脸都白了。
弟弟结婚后就搬出去住了,那也是爸爸给他找来的楼房。妹妹还没结婚,自己住了一间。我们就住弟弟的那间好了。
田根宝听了哈哈大笑。
他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
估计这个后妈,为了不让慧珍搬回来,也得下力气去找房子。
“老田,爸爸这次表现得还不错,他悄悄跟我说,万一落不了户,他就提前离休,空出名额来让我去顶替……”
“哦哟,是嘛?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田根宝开着玩笑,心里却是感慨万分。
一直以来,因为小妈的原因,慧珍和他爸爸的关系不大好。
结婚时,因为家里反对还闹了一场,差点决裂。后来,父女二人维持着表面关系,客客气气的,却始终热乎不起来。
或许,岳父大人是因为年纪大了,想念女儿了?或是感到愧疚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回去的收获还是大大的。
看看慧珍,不但事情有了眉目,还给孩子们买了几件春秋装,说是沪上最新样式。又给他和她自己买了一双软底牛皮鞋,这可是顶顶正宗的上海皮鞋,一上脚可舒服了。
王妈妈回来了,家里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每天,爸爸妈妈照常去上班,黎元元和三个小哥哥去学校里上课。这时候,连队里的知青们也安心了很多,生产秩序也恢复了。
陈连长和徐指导员长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生产总得继续下去。
*
日子转瞬即逝。
四月十一号,黎元元迎来了十一周岁的生日。
萧哥哥提前写信过来,还邮了几本《京城文学》作为生日礼物。在信里,他提到了当前社会的一些变化,言语间透着一丝迷惘。
现在,无论是电视广播还是报纸上,都在提倡加大改革开放的力度。一时间,从南到北传播而来的新观念、新思潮不断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什么港商、台胞、侨胞,都随着“对外招商引资”冒了出来。而“海外关系”,也从过去的人人喊打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
而城市里,待业青年越来越多,外加上知青返城、下放人员回流等等,大街小巷、电影院里、商店里到处都是闲人。有空虚无聊的,甚至开始追求一种低级趣味。
在街道上,经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小青年们,烫着卷卷头发或者梳个大背头,戴着蛤.蟆镜,穿着花衬衣,腰里扎着牛皮带,屁股上绷着喇叭裤,两只裤脚宽宽的,走起路来直忽悠,就像个扫地的。
还有的,嘴巴里叼着香烟,“啪啪”地打着响指,活脱脱的流氓阿飞一个。
小青年们只要聚在一起,拉帮结派、滋事打架都是难免的。城市里,被这种浮躁的气息充斥着,包围着,一改往日的宁静平和。
黎元元心知,这是改革发展过程中的必经之路,这种现象还会持续下去。也许再过几年,才会有所改观。
其实,不仅是城市里,就连封闭的农场里也变得喧嚣起来。
随着社会风气的转变,不安定因素也出现了。一些从内地流窜而来的盲流,外加上一些不务正业的小青年,一起搅乱了以往的平静生活。
*
“五一”前夕,连队里开大会。
在会上,陈连长除了讲讲生产,还通报了一条消息,让职工们都要提高警惕,要告诫家里的孩子放学后不要乱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子。
原来,在二营刚刚发生了一桩刑事案件。
一个外地来团场做生意的盲流,赶着一辆毛驴车在路上来回晃悠,叫卖着彩色皮筋。他趁着学校放学之机,和一群小女生嘻嘻哈哈地搭讪起来,哄着她们上车,说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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