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慢慢地从那里步出一个人,他轻轻抬了一下手臂,室内的人便都恭敬地合手领命,霎时便消失在了这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
张嫣的手指蜷了蜷,嘴角有些不自在地僵笑,“阿牧年纪尚小,做事顾虑并不周全,若是他,怕是今晚这些人提了刀进来第一件事便先朝那床上劈上几下……”
“嗯……有些道理,可你又怎能判定这些人不是张卿派来的呢?”凌末颔首表示赞同,示意她继续说。
“哥哥……不会让我伤心的。”张嫣鼓足勇气抬头迎上已经步到自己面前的凌末,黑巾蒙面,她只能看见那双深邃无底的黑眸,那里面,她永远琢磨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凌末伸手将坐在椅子上的张嫣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将自己脸上的黑巾摘下,他的嘴角挂着玩味的冷笑,那笑让张嫣顿时一阵酸涩,“我会让你伤心?”
“哥哥呢?”
凌末眼角闪过一丝冷冽,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垂眼瞧着自己怀里的张嫣,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又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又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亲近的揽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了,可她……
“他怕是此时正躲在什么地方暗自疗伤呢!”
“你……”
张嫣刚开了口想斥责,却被他堵了嘴,辗转吸吮,他终于捧着她的脸微微喘息着放了她,声音里带着些卑微的乞求:“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的面前关心他,张嫣。我也受了伤,你却总是不会那般的关心我。”
张嫣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他的面色苍白,额上也沁着细汗,嘴角似是因着忍痛而微微颤着。
“你……”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问,终是生硬地开口,“你怎么了?”
凌末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这算什么?”
张嫣略感尴尬,便扶好他,任由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倚靠了过来。
“你到底哪里受了伤?”
将凌末扶上床,张嫣也不敢瞧他眼睛,只惯性地一板一眼地问道。
“这里。”凌末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这里,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每次都血淋淋地伤我的心。”
张嫣还是没骨气地红了脸,纳罕地瞧了凌末几眼,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
“张卿说你喜欢这些话的,让我多讲与你听,看你表情,想来是糊弄我的。”
凌末恢复了他以往的强调,似笑非笑的瞧着怔愣住的张嫣。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张嫣诚实地点头。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慢的……
☆、第六十章
陵南郡的雪早已停了,可张嫣每日还是会坐在廊下,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事,或者在想着什么人。
这几日,张嫣没有见到过张牧,倒是凌恪每日都会过来陪她。
“姨娘会怪我么?”
凌恪挺直了脊背端正地并排坐在张嫣身侧,可他问出的话,却带着许多的愧疚。
“怎么会?”张嫣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嘴里的热气慢慢消散在空中,才微微一笑,接着道:“凌恪都能猜到他是故意演给我看的,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凌恪微微怔愣,他瞧了张嫣许久,才转了头,又问:“既如此,那父……那他为何还要这般做?”
为什么呢?
张嫣无奈地微笑了笑,他想让她认出他来吧!
“凌恪日后若是喜欢上一个姑娘,千万别学你父亲这般……别扭。”
凌恪听了这话耳根竟有些发烫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大人们的事,他不懂,就连和他年岁相近的张牧,他也是不懂的。
昨日晌午,张牧来寻了他,两人在廊下一直坐到入夜,谁也没有说话,凌恪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些事,他年纪虽小,但也知晓些片段,张牧心里对他,该是有敌意的。
“凌恪,明日晌午你能和我去个地方么?”
离去前,张牧望着天上清冷的月亮说。
“好。”
凌恪动了动唇角,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张嫣,他侧头望着张嫣柔和的面容,是他母亲一族害得她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家人,他该是恨她的,可不知为何,凌恪对她,恨不起来,就如他的母亲一样,对她毫无恨意。
“姨娘……”
“嗯?”
“父皇真的很挂念你……”
张嫣微微蹙眉,凌恪咧嘴笑了笑,便又接着说道:“我肚子有些饿了,先去寻些吃食,就不打扰姨娘想事情了。”
廊下,张嫣又坐了两个时辰,她起身时,腿都是僵的,扶着廊柱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回屋后,她便歪在榻上裹紧了毯子瞧着不远处的琉璃珠帘发起呆来,这些日子,依旧没有张卿的消息,而凌末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他身上的伤……
心烦地闭了眼,张嫣将毯子盖过头顶蜷了身子缩在这张不大的软榻上,她想不出别的好法子来解开诸人的心结。
入夜,室内很是冰凉,因着张嫣吩咐若无传唤,旁人不得进屋,所以,暖炉内的碳火在晌午的时候便息尽了。
张嫣混混沌沌地想起很多事,有儿时随着张卿巡视张家宅子的事,也有第一次进宫见着昭和帝的事,总之,从小到大的许多事,但凡张嫣记得的,都断断续续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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