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她还没嫁给徐行知,便一口一个“表哥”,这样轻浮怕是引得他不喜了。唐诺耳朵有些发烧,但也叫不出“应尧之”三个字。
“南国。它叫南国。”
“南国。”唐诺轻轻念出这两个字。不懂得这看着严肃的两个字中,蕴含着怎样的意味。南国听到她的呼唤,作势就要扑过来,被应尧之强势拖走。
应尧之的所在离他们聚会的别墅不远,走着估计400米左右的路程。唐诺和应尧之没再说话。南国一会儿跑到应尧之面前刷存在感,一会儿来到唐诺面前呼气,似乎有无穷的活力。
他的住所比之陈澜所提供的要小些。三层别墅楼,在门外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等到走进时,唐诺才发现里边独具匠心的布置。
南国不知从哪叼了一双拖鞋,献宝似的推到唐诺脚边。
“你穿这双。”应尧之有些不自然的轻咳嗽两声。这是一双浅灰色的龙猫拖鞋,憨态可掬的模样甚是可爱。拆过了包装,干干净净无异味。
唐诺穿上,恰好合脚。
客厅中间取消天花板的阻隔,改为模拟宇宙洪荒的玻璃穹顶,在黑暗中闪耀微弱的光芒。置身其下,仿佛能感觉到宇宙之宏大与人类之渺小。
这是在黑暗中。
唐诺闭上眼睛,想到跋涉了几十亿年的光,穿越在浩瀚的宇宙中。就像海风从太平洋吹到吐鲁番,不问归期。
应尧之关了玄关的灯。不急着打开客厅的组灯,此时此地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开哪一盏。
黑暗中他的目光似乎带了沉甸甸的重量。
唐诺睁开双眼,歪头看向他。
这才开灯。
“在这不必拘束。我把你当家人一样看待。”
唐诺听得脸上充血,想到他把她当家人她却想睡他,更觉得自己腌臜不堪。
他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橙汁递给了她,“你先在这坐,我处理点事情。”
南国乖巧地趴在沙发脚独属于它的垫子上。
“这房子你可以随便逛,杂志、书都可以看。我在书房,”他指了指楼上一扇深棕色的木门,“发个邮件。”
唐诺点点头,目送应尧之上楼。一本放在茶几上的杂志是关于军事的,唐诺不感兴趣,大致翻看了,便决定参观下这里。她心里隐隐约约对应尧之还有些悸动的感觉,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房子内布置简洁,处处透着雅致与精细。唐诺不敢唐突,只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赏玩着这里的布置,那边应尧之便下楼了。
他迈开大长腿,几步走到吧台内,问:“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
唐诺笑了,“敢问小哥你最拿手什么?”
应尧之眉毛翘起,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拿起调酒器,动作娴熟。
这时唐诺紧贴着大腿的手机振动,原来是徐行知的微信消息。他大概刚起床,借用洗漱台的镜子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朦胧带着睡意,不掩男生秀气。
“新的一天,依旧想你,老婆~”
沉浸在应尧之展现出的眼花缭乱的调酒技巧中的唐诺如同当头棒喝。急忙回复了徐行知。再看调酒那人,已经调好了。
盛放在鸡尾酒杯中的液体呈现出浅蓝色。吧台开着浅黄的光,唐诺端起酒杯,问:“这酒叫什么名字?”
“红豆。”
听到这,唐诺怎会还不懂得。她的指尖拂过酒杯下方的托,鬓角有几缕拢在耳后的长发滑了下来,落在脸颊边,弯出一抹巧妙的弧度。
红豆。南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1]
明明是蓝色,却名之为“红豆”。眼前这人面色不显,只是内里该藏着多深大的相思。
对方心有所属,罗敷也亦有夫。那便不多言。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唐诺细细品尝了两口,只觉得入口醇香,隐约有水果的清甜。于是一口闷了。
应尧之见状,喉头滚动,却没多说。沉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给唐诺一杯橙汁。坐在她身旁的高脚凳上。
“我想给你说一个故事,好吗?”
唐诺脸颊已飞起了红云,此时依然神智清明着,听见应尧之磁性低沉的嗓音,胸中更烫。忙点点头。
*
那些出生成长于和平年代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拿生命相拼的战场交易有多么多么残酷。
古代大家族可通过对典籍解释权的垄断来实现家族延续,如弘农杨氏。
这一权力在今天已不适用。
应家为书香世家,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实际上怎么也脱离不了与钱打交道。于是到父亲那一辈,小姨嫁到从商的徐家,小叔从商,只有父亲还坚守着书香阵地。
小时候的应尧之常常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普通人。后来他知道这世上没有白胡子圣诞老人,也没有救苦救难观世音,他能依靠的只有自身力量。
这便是活着。
实际上,那时候的他会变成自闭症模样,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意外。
那一年的年初,他去山上拜访师傅,师傅劝他今年小心,命中有劫。应尧之记在心里,做了多方面的防备。但还是没能逃过。
那年他17岁。
因为西南那边的塬帮力量跟应家有一定来往的情谊在,而应家一向以精忠报国为己任,几番思量,让应尧之去协助。
出发前,老大做战前动员。
“有一门学科叫创伤弹道学,专门研究子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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