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那柱身后面,上身立起来,前爪趴在柱子上面,再见了,宋白在心中念到,这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别了,他离开龙族后,会带着阿宝去一个谁都找不到地方,离开盛沅,离开怀长龚,可能离开了他们,他的生活会好过很多,没有羁绊,没有烦恼,整天乐呵乐呵,快活的过完这一生。
他单手扶着石柱,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就被推开了,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十分的突兀,一下子就吸引了宋白的注意。
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门内闯出来,黑夜中发出细碎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呼吸混乱的喘息声,令人遐想万分。
宋白微微透出一个狐狸头,目光刚落在那处,小小身体瞬间僵住了。
屋内的灯光打在那人的身上,那是个少年,他此时衣冠不整,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手撑着柱子,腿肚微微打着颤,喘着粗气,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一丝迷离朦胧之态,从宋白这里看到,那少年的脖颈间,散乱的落着几个红色的吻痕,十分的扎眼。
那是盛沅带到狐族宴会上的那个鲛人少年,此时他脖颈间的鳞片闪着光,就像是宝石一样,刺得宋白眼睛发疼。
那鲛人族的少年,喘了几口气,还没喘匀,便直起身来,又跌跌撞撞的跑了。
那少年没跑出去多远,屋内忽然传出了杯盏落地的声音,“哗啦”清脆的一声,落入宋白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滴~打卡卡~
☆、阿宝
“去把他抓回来!”
房中传来了嘶声力竭的吼叫声,像是吼破了喉咙,又凶狠又沙哑,声音大的连柱后的宋白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房中又传出了杯盏落地的声音,啪啦啪啦碎成了一片,窗上的影子不停的拉扯着,投在半透明的窗户上面,显得室内十分的混乱,他离得远,根本听不见里面在说些什么,声音隐隐约约,偶尔夹杂着盛沅的两声吼叫,竟让宋白觉得有些滑稽,最后终归是没有人追出来,室内渐渐的恢复了宁静。
那鲛人族的少年听到吼声后,踉踉跄跄的身子明显的一抖,拖拽着微微颤抖的双腿,跑的更快了。
他渐渐向宋白藏身的石柱方向跑来,正当宋白以为自己会被发现的时候,那小鲛人几乎是擦着他的尾巴掠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只狐狸,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跑的狼狈,顾不上自己衣冠不整,只是胡乱拉了两把,半个肩膀还是露在外面,露出那扎眼的吻痕。
他经过宋白的时候,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两声压抑的哽咽声。
莫不是自己听错了,宋白兀自想着,他在这里蹲着,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但当自己缓过神来的时候,也说不出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最后皆化作一声叹息,盛沅从来都不缺暖床的人啊······话说的再漂亮,又如何。
那小鲛人渐渐的跑远了,在快要消失在黑夜中的时候,他忽然被绊倒,摔了一跤,“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但他迟迟没有爬起来,宋白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他匍匐在地上,应当是将脸埋在了手心里面,正当宋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那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但也就是嚎了那么两声,像是发泄一样,最后都连着那哭声的主人,一同消失在了黑夜中。
鲛人落泪成珠,他们的眼泪很珍贵,但为何他哭的那么伤心,宋白为他想着,他都爬上了盛沅的床,为什么还会伤心,盛沅那般的宠他,自己当日看在眼中,那小鲛人没有理由哭的那么伤心啊。
沾上盛沅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吗?
那小鲛人求而所得,但他还是那样伤心的哭泣,他应当是盛沅的情人吧,宋白忽然想到盛沅对自己的模样,他又好像猜透了,小鲛人为何哭的那样伤心了。
他真是替墨桦······不,是自己······宋白苦笑了一声,终究是承认了,都经历过那幻境了,自己还在否认什么,到底来都是自己一方面的逃避,哪里来的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个人,虽有着不同的是经历和阅历,但最本质的灵魂却还是相同的,他用手捂住自己微微跳动的心脏,这里早已是激不起波澜了,但往日熟悉的悸动却真实存在,他自己不能否认。
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呢?他自己想着,是那一条条人命吗?是那一条条让自己觉得沉重的人命吗?每当自己一闭眼,那一张张曾经熟悉的脸庞便从他面前一一划过,果然,自己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段孽缘,但让他觉得难过的是,自己与盛沅的纠缠,还搭上了这么多的人命,这是愧疚?也是自己对那段不堪记忆的逃避······
“别怕,别怕,你有我就够了······”
那捂着自己双眼的手,上面的温度像是还残存在眼皮一样,泪水沿着指缝滑过,让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还记得盛沅当时在亲吻他的脸颊,嘴唇带着颤抖,就像是在亲吻一件宝贝一样。
但这种珍惜的感觉,让宋白觉得很不真实,甚至让他觉得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在心中想着,他怎么能不怕,有盛沅在他的身边,他才怕的慌,他怕自己心爱的人,爱自己的人因为他而一个个离开了自己。
“你······走开。”
像是喟叹,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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