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连续用几种笔体完美地书写完一篇文字之后,慢慢地吹干了上面墨渍,这才转眼看向诗考的题目。
雪白宣纸之上,两个大字有些触目惊心
边塞,这次诗考的题目是边塞
简单两个字,仿佛利剑一样要跃出纸面
不是风花雪月,不是琴棋书画,不是酒色财气,而是硬铮铮的边塞二字
陈乐深吸一口气,竟然是边塞诗大许皇朝虽然地势辽阔,但总是有边境的,虽然这些边境大部分已经成了诸侯国现在操心的事儿,但在对外的战争上,无论哪个诸侯国都会摈弃前嫌,相互联合,统一对外。
大许皇朝西有胡奴国,北有辽丹国,都虎视眈眈地觊觎大许的繁华锦绣,就是东北和西南处也有几个小国没事的时候喜欢捣捣乱。
以前是大许亲自发兵,现在则是诸侯国联盟,虽然每次都能拒敌于国门之外,但也都是损失惨重。
边塞诗
陈乐微微皱起眉,这可不是打油诗,哪怕文笔再不佳,语言再直白,边塞诗也不是打油诗可比
看来这次真的要文抄了,这样的诗自己写不来啊,不过这些学子又有几个真正见过边塞又有几个真正见过那种塞外风情,金戈铁马恐怕没有谁见过吧就算是夫子里面也没有几人见过吧
那为什么出了这么个题目呢陈乐脑海微微一转,难道是借此咏志一定是了
可自己写一首什么诗呢他只是略微一想,嘴角便出现一抹笑容,然后轻轻地下了笔。
边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唰唰唰,陈乐几笔写完,嘴角含笑,在这个低诗的世界,他就不相信学宫有人能超过这首诗,这诗他改了开头一个字,以应边塞的景,但却依旧是一篇颇为规矩的五律
就在他放下手中笔,面带喜色之时,忽然前面走来一人,这人看穿戴似乎是一名夫子,陈乐恍惚见过但却没有什么太大印象,这名夫子在他前面停了步,眼睛稍稍一扫,便看到了那白纸字上的诗句。
夫子眯眼,仔细观看,待全部看完之后,一张脸仿佛见了鬼般,看着陈乐张大了嘴巴:“这名学子,此首诗是你所写”
陈乐急忙起身,行了一个礼道:“正是学生所写,墨迹尚未干涸。”
夫子唇下胡须微抖,又看了一遍白纸上的诗文,然后急切地问道:“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从军行”陈乐声音铿锵。
“从军行”夫子闻言顿时一愣,然后深深地看了陈乐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陈乐望着夫子的背影呲牙笑了笑,重新坐下,开始观看起国论的题目。
国论的题目同诗考题目一样简单,只有两个字,但是读起来却更加的惊人。
匹夫
国论的题目竟然是匹夫
匹夫是什么匹夫就是出身平民的男儿
这稷下学宫出题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要知道,虽然当今天下已经开科举无数年,但世上依旧高门大阀林立,寒门一如既往势弱,难以真正和世家一较长短,虽然眼下这只是学宫一个小小的考试,但却出了这种国论题目,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陈乐脸色有些阴沉,随后他沟通了系统,不一会儿,手上便换了一只小毫,他蘸满了墨汁,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落笔干脆,气势磅礴,语句惊人
陈乐奋笔疾书,一顿文抄,没多长时间,便酣畅淋漓,洋洋洒洒地将一篇白纸写满
一个时辰之后,考官房内的十来名夫子都在传阅着一张考卷。
这张考卷之上,笔走龙蛇,铁钩银划,正写着一首诗,诗的题目是从军行
“这不可能”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甚至连眉毛都白了的老夫子,拄着鸟头拐杖站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小小年纪,弱不及冠,怎能做出这等诗来,这决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哈,孔夫子,你不要激动,无论可能不可能,这个学生我都收定了”
“赵夫子,做人不能如此自私,我也不管这诗是不是该名学子做的,单凭这手字,我就要收他为学生”
“二位不要争了,这学子与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怎么也轮不到你两个啊”
“你们,你们,真是气死老朽也”孔老夫子本来想拿捏一番姿态,却没料到其他夫子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争夺起这名学子来,立刻气得跌坐到椅子上直翻白眼。
房间内十来名主考夫子开始引经据典,争论不休,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什么事情还要把我叫来,不过是一个玄级升地级的考试,你们难道自己做不了主吗”
“宫主来了”
“宫主快请来看这首诗”
镜花先生身穿华丽的长袍,一脸神气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跟了一名小书童,书童清秀,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大眼睛四下乱转,一身的机敏。
他从赵夫子手中接过陈乐的考卷,一字一句看下去:“咦,这考生的诗做得居然比我还好啊,这字写得也不错”
众多夫子闻言,脸上表情不一,镜花先生摸了摸胡须:“这学子就是礼乐两科都被赶出来的那个”
“正是”赵夫子道:“宫主,既然今年有学子升学特例,我想将他纳入我的门下。”
镜花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国论的考卷你们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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