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动静,表示并无人打电话进来。经纪人担心易浓想不开,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为了让自己变得特别有存在感,易浓从来不放弃任何出镜的机会,好的坏的,她都不在意。甚至为了一个机会,和抢她角色的同行闹翻。
大家都觉得她是想红想疯了,名声也狼藉。
只有一次,因为某个能够在全国露面的电影角色被影后抢走,易浓竟然对着手机嚎啕大哭。那是真的伤心,连鼻涕都哭出来了,狼狈而可怜兮兮。
经纪人这才幡然,她旗下这个有潜力的艺人,心里藏了一个找不到的人。所以她才会站在高处,站在所有人能看见的地方,告诉角落里的某个人,她在找他。
蠢笨而单纯。
经纪人继续敲门,里面继续沉默。经纪人着急,对助手说:“去,找备用钥匙,别真出事了。”
正此时,门开了。
易浓走出来,瘦小的身子,素颜憔悴。她反倒是安抚性地拍拍经纪人的肩膀,劝说道:“放心,不会惹麻烦。”
易浓抠着门把,低头又说:“再等等,我就再等等。”
不死心的语气,染上三分落寞。
这个敢在记者面前挠人的小妖精,此刻,弱小不堪。
经纪人什么也都不说了,点头,无关紧要地说道:“那我给你送一些饭过来吧。”
“不用了,不饿。”易浓没什么心情地关上门,反锁住。
重新等待到中午。耀眼的阳光,无人打来的电话,以及安静的易浓,都无声无息。
易浓低着头,给那个早已成空号的号码发短信。乱七八糟或只言片语,统统都发过去,她也不期待有回复。只是这一次,短信发送之后,突然间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意浓。
是他!
易浓又手抖,她瘫坐在地毯上,慌忙接听,通了后却不敢出声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
那边有好听的曲子,是《意浓》。
随着缱绻歌声响起来的,是梁森温和的笑意,他说:“这个时候,才该是。”
梅里雪山的太阳,从她笑容里蔓延开时,刚好是中午。
“啊!”易浓突然尖叫,抱着手机站起来转圈,“梁森梁森梁森梁森梁森。”
她不停叫梁森的名字,欢喜到几乎要发疯要爆炸。
梁森笑意尤浓地同她商量道:“你坐下来,好不好?”
“好好好!”易浓乖乖坐下来,双手捧着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又说道:“你找得到我,我就知道。”
“嗯,找得到。”梁森低低的声音温柔传过来,他说:“为了重合所有的情景,我找回这个号码,看着时间,等着这一刻。”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在乎?
易浓莫名生出来一种堂而皇之的委屈,而这委屈里,似乎还有巨大的欢喜和满足。她唇舌几次婉转,都是没能说出来自己的心情。
只好问他:“那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吗?”
梁森回答:“看到了,所有的。”他叹息下,又是轻声平和的笑意,复而继续道:“易浓,我很感恩。”
关于一切一切,易浓不会知道,她究竟带给梁森多少存活的意义。她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的梁森,刚从海上回来,一身寒气,而这一日,是他父亲的祭日。
他赶回来,立即给她打了电话。
梁森说:“我们,做个约定吧。”
易浓脱口而出:“多久?”她跳过约定的内容和原因,能否做到,而是直接过渡到最后一步,问梁森多久。
她清楚,梁森说的,她绝对能做到!她只想知道,多久后,她能完成这个约定,和梁森见面。
无言的默契,深刻的懂得。
“五年之内。”梁森说。
很长的时间,走过去,就是见面。
易浓说:“我等你。”她主动挂了电话,抬眼看见窗外的太阳,有些炫目。
她终于走到他的视线里,易浓想着,这难捱的拼命时间,终于得到回报。出门,看见经纪人坐在门口,手里是热腾腾的饭菜,有肉。
易浓揉揉肚子,说:“太贴心了,我好饿。”
经纪人善意嗤笑,把餐盒塞给易浓,“刚才那声尖叫,有海豚音的潜质。”
“啊哈,别夸我,我先吃饭。”易浓看见肉,狠狠亲一口经纪人姐姐,说:“姐,这半年内,我不接戏。”
“那我干脆雪藏了你。”
“也好。”易浓大口吃肉,笑得没心没肺。经纪人真想把她给扔了。
易浓真就不露面,外界一切的风言风语,都被阻隔在外。
那个号码再次成为空号,易浓打过一次,就不再固执。只是脑子里,非常的想要他看见她。
几天后,易浓食言,开始在镜头前活跃。只不过,变了形式,开始一心一意做音乐。
新专辑《五年》的发布会上,易浓对镜头朝不知名的某某表白,说了亲吻说了相拥共枕,大胆而热情。梁森在手机上,看得清楚听得真切。
易浓眼尾画了一颗红色小痣,和之前的位置不一样,被娱乐记者问起来时,易浓回答说:“准备点痣,就在这里。”她指指梁森脸上长胎记的位置,嘻嘻哈哈道。
梁森无奈笑,关了手机,心情变得特别轻松。
他买了《五年》的专辑原声碟,寄过来时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员工撞见。员工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惊讶着说老板原来也有喜欢的明星。
梁森听见,不做声,微笑拆开,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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