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在瞿以宁面前停下,直爽地说:“瞿郎君,你很有趣,倘若战事结束,我能去沙州找你吗?”
长久接触下来,她了解到瞿以宁其实是个无妻无子的家伙,且一路上瞿以宁同她讲了很多地理风水等事,显得很是高深,又无卖弄之感,她对他的好感是十分明显的。
瞿以宁也感受到一二,但他这时突然很可疑地红了脸,嘀咕说风沙太大了,最后又咕哝一声“好的”,就转过了身。
伽罗觉得这个家伙不真诚!她有些生气,但此时许稷却偏过了头。广袤的空间里出现了疾驰的马队,那马蹄声急骤如涛,许稷陡蹙眉,回头冷静地催促伽罗:“快走。”
伽罗哪里听得进去,而此时达昂觉得妹妹拖得太久也走了过来。
许稷见那马队逼近:“来者不善,赶紧走。”
达昂反应过来,拖着妹妹就往车子那边跑,却仍然是迟了。
马队将他们包围,又将达昂兄妹二人追回来。
那领头歪着脑袋瞧他们,这四人皆穿了西戎服饰,看着就都不是好东西!
他啐一声:“我呸!西戎狗敢到老子的地盘来放肆!瓜州岂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手一挥:“抓回去!”
达昂本要与他们打架,但无奈势单力薄,实在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一众人将他们捆捆带了回去,那领头跑回去就邀功:“大哥!我今日出去晃一圈逮到了四只西戎狗!”
土匪老大很是淡然地“哦”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皱眉问说:“可还有什么旁的收获?”
“没了!”爽利干脆。
“那滚吧。”
“这四人要怎么处置哪?当奴隶使行不行?!”
那老大怎么也搞不定手上的活,皱着眉抬了头,恰对上许稷的目光。
许稷这时才开口:“我不是西戎人。”她一口官话非常流利,且带了一点京畿口音,这是伪装不来的。加上这眉目样貌,不过是套了西戎人衣裳的关中人罢了。
那老大看看她,又看看瞿以宁,再看看达昂与伽罗,破口就将旁边的人骂了一顿:“老三你眼瞎啊!”
老三道:“我哪知道?谁叫他们穿这身衣裳!不过就算这小子不是西戎人,但跟西戎人走那么近,就是叛徒!我不管,我缺人使唤。”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并没有做错事!”伽罗梗着脖子硬气问道。
“你还敢问为什么!?知道甘肃凉都是我们的国土吗?!”老三火爆脾气瞬时窜了上来,“你们害得老子连他娘的家都没有了!我阿娘我妹妹全死了!”
伽罗脖子仍然梗着,但气焰明显矮下去了一截。老三却依然不饶,火爆脾气简直要烧起来,上前一把揪过伽罗就要殴,许稷瞬时相拦:“住手!”
“找死是吧?别以为你是大周人我就不杀你,老子看到你这样的叛徒就来气!”
他正要打许稷与伽罗,达昂霍地上前护住。
许稷站直:“放了他们。”她侧过身看向上首的老大:“我留下。”
“哦?”那老大淡淡看她一眼,她身形实在单薄得可怜,却偏偏套着宽大的西戎男装,头上盘起来的发竟然是花白的。
“老大你要真放了他们就——”
老大却打断了他:“费力抓来了就这么放掉,没得半点好处的确显得我有病。”拍了拍手里的灰看向许稷:“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许稷脸上没什么血色,奔波让她看起来更瘦:“我给你做火药。”
“放屁——”老三瞧不起人的劲瞬时又冒了上来,老大却伸手示意他闭嘴。
老大之前一直在低头鼓捣,就是想做出个像样的火药武器来,可怎么也弄不成。许稷不仅看出他在折腾什么,更是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和焦虑。
这是个观察力一流的家伙。老大瞬时对其刮目相看,竟是起身笑着看向许稷:“我承认你很厉害,不过可别骗我!”
“放他们走,走了我自然给你做。”
“好。”老大十分爽快,无视旁边老三的抗议,立刻兑现承诺。
“许——”伽罗将“娘子”二字生生咽了下去,因许稷一路话极少,她并不了解其过去,但这会儿却突然说连火药也会做,实在教人心里没底。
“不用担心我。”许稷转回身,看向她道:“同你阿兄回西戎吧,这一路当真太感谢了,许某无以为报,来生定——”
“不要这样说。”伽罗往后退了一步,又深深弯腰,没底气地说:“倘若没有战事,也不会这样……”她直起身:“请你珍重,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说罢头也不敢回,径直就跟着达昂出了门。
“瞿兄不走吗?”许稷看向杵在原地的瞿以宁。瞿以宁看着伽罗的背影愣了愣,回过神来说:“我与许君一起。”
瞿以宁说这话的时候也没多大底气,但能将恩人兄妹安全送走,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老大果然揪着许稷配火药,瞿以宁则被丢进黑屋子里关着。
许稷照以前成功的试验将配方弄出来,为了安对方的心,甚至将图纸也早早画好,至深夜,老大才放许稷去睡觉。
许稷饿得忍无可忍,伸手要了两块饼,回了黑屋子。窗子狭小,连月光也吝啬,室内十分昏昧。瞿以宁冷得缩在角落里发抖,许稷将饼递过去:“瞿君没有信心吗?”
“不知道。”瞿以宁实话实说,“某隐约觉得许侍郎身上有无穷本事,但还是……”
“我已不是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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