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托着腮,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徐主任在审问我的时候还咬牙切齿地提到了曹校长,似乎在诱导我往曹校长的身上引。她还说起之前来的陈主任也是来调查曹校长的,说是曹校长的弟弟逃不脱通共的嫌疑,而曹校长也不能独善其身,必须保持训练营里成分的纯正。”
此事不但关乎曹无险的安危更是牵涉到曹遇安,我更是怒火中烧:“曹校长是否对党国忠心不二,难道上峰在委任他之前未曾经过缜密的调查和考核?单就我入营以来看到的情形,训练营的事物还不是曹校长在一力承担,要真是如同徐襄晴这么草木皆兵,怕是除了内部斗争其他的事都不要做了……”
我愤怒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倒是璐璐制止了我。她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儿,万一被人听到了又要怀疑你对党国的忠诚了。”她压低了声线问我:“说实在的,我也很好奇,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女学生为什么会来训练营?”
璐璐的好奇无疑便是训练营里许多人的疑问,只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我早已在内心深处设下了一道天堑,除了曹无险,谁也无法跨越。我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我的家人在战争里屡屡受害,连我的家也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最可怜的是我的至交好友,先是重伤残疾,最后竟然香消玉殒。而我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还是我大……二哥去认的尸,最后那一捧骨灰也只能寄放在家中,等到战争胜利以后才能入土为安。”
我说的这些本就是亲身经历,想到二月的遭遇,最后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璐璐听了也是无限唏嘘:“你好友的遭遇怎会如此可怜,怎么最后竟然是你哥哥去操办她的后事?难不成她的家人也惨遭不测了嘛?”
我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不是这乱世之中人人都是颠沛流离。上海沦陷以后她的家里人便因故离开了。兵荒马乱的,我也没法和她家人取得联系。”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装坚强:“算啦,现在说这些只能徒增伤感。只有我们倾尽全力,才能够为死去的亲友报仇,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不是么!”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似乎有些动静,便问道:“,你醒了吗?”
的声音无比嘶哑:“唔,是的。能给我喝点水吗?”
我这才意识璐璐和都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没有喝水进食了。于是连忙替她们倒了水,又急着去找校医安排清淡的饮食。而心中却不由得疑窦丛生,璐璐承认了是故意假装昏迷不想与徐襄晴产生接触于情于理倒是解释得同,但却是恰巧在关键时刻醒来,却显然是故作镇定,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我托着稀粥和小菜走入医务室中,心中已经暗下决断,敌不动我不动,若是她们真有目的必然还会再出手!
徐襄晴被曹无险兵不血刃地就卸去了调查案情的权责,只留下无关痛痒的行政和思想教育职能。她心中自然是忿忿不平,只是碍于曹无险位高权重职能引而不发。但是训练营里的学员就没那么好过了,徐襄晴转头就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了学员们的身上。稍不留神轻则要写出长篇累牍的自我检讨,重则则要接受各种行政处罚。
不肯善罢甘休的徐襄晴也玩起了尔虞我诈的把戏,虽然暂时韩动不了曹无险的地位,但是却大张旗鼓地搞起了无差别的身份审查。比以往更严苛的是,除了家中的亲人,好友甚至同学都在调查之中。学员里就是最根正苗红、国民党元老家的子弟也禁不起这样的审核,因为曾经交好的同学参与到了抗日游行中,所以档案上也被徐襄晴做了“有待考察”的批注。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徐襄晴的倒行逆施很快就得到了孽力反馈。那位国民党元老首先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给上峰。其他的学员家中有些门道的也纷纷放出话来,自己的孩子为了国家兴亡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可不是给某些人的自我发挥做牺牲品的。
曹无险很快就收到了指示,立刻停止训练营内部的无差别审查,重新恢复训练营中正常的秩序。至于徐襄晴,则是表面上受到了嘉奖,表彰她努力工作的表现。实则是明褒实贬,不仅失去了查案的职责,连带行政职能都要在曹无险的监管示意之下。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只是徐襄晴绝不甘心受曹无险的压制,必然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这一天下午,我便发现了徐襄晴的反常。我从医务室里领完药便在走廊上与开完例行会议的徐襄晴等人狭路相逢。我不愿与她正面相遇,便掩藏在一旁的紧急出口里等她离开。这一来,我却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办公室,而是和自己的助理密谈了几句以后匆匆坐车离开。
我心中怔忡,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将徐襄晴的动向告诉曹无险,若她去向陈主任搬救兵,那么曹无险也可以早做准备。若是她便是037事件的幕后黑手,那么只要追踪她的动向就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势力。
我一口气把自己的怀疑和推测细细地分析给曹无险,末了还催促他快些行动,不然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便会就此断了线。没想到曹无险却是一脸深意、不置可否地沉默着,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挑起的眉尾却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唔,看起来我这些天的努力没白费,你至少变得机警了些。不过嘛,这特工任务毕竟不能凭运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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