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哥,我们正吃饭呢,你要没事就过来付个账。今天给陶大姐搬家我都累成孙子了。”说着得意地朝陶筠挤眼睛,陶筠一巴掌打在他肩上。
李知非又贫了几句才把手机还给陶筠。
陶筠“喂”了声就沉默了。好半天才问:“你吃饭没?”
“正吃泡面呢。”他无限哀怨。
陶筠心里不是滋味,咬咬牙:“我明天给你买一箱速冻米饭,比泡面营养!”
“……”
那碗泡面,冉靖吃了一口就倒掉了。
他不想吃什么速冻米饭,他只想她回来。
九点钟,冉靖正看晚间新闻,砰砰有人敲门。
他先是一愣,而后雀跃起身开门。门一开,穿红马甲的小伙子笑容可掬:“您的单,请签收。”
那一箱速冻米饭就在门口躺了一个整整晚上。
*
十一一过,暑热终于一去不复返,陶筠从地铁换上通往郊区的公交,忽然就想起了去年十一他们四人爬山的情形。
也就一年光景,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前方有段路坑坑洼洼,车身颠簸,乘客摇摇晃晃,怨声载道。陶筠望着视野里越来越窄的路面,暗叫不好,前方越来越难走。
赶回家中天都黑了,余秀英饭都做好了。
余秀英嘟囔:“真会挑时间。”
吃完饭,陶筠去刷锅洗碗,余秀英啃着黄瓜,问:“冉靖说没说什么时候买房?”
陶筠关小水龙头:“买房干什么?”
余秀英折断黄瓜稍敲她:“不买房你们结婚了住大街去?”
“嗨,早着呢。那都没边的事。”
陶筠把碗筷归置好,擦干手,到客厅倒杯水,一扭头,余秀英还靠着门框站着,目光盯在她脸上,炯炯有神。
陶筠慌忙放下茶杯:“我去洗澡。”
第二天,她们去魏老先生家送货,老两口和余秀英也算老熟人了,说长道短,絮絮叨叨半天。听说过他家的事情,余秀英极有分寸,儿孙什么的,提都没提。
离开时,陶筠不经意扫到鞋柜上一双童鞋,有些眼熟。
她想了一路到底在哪里见过,到家才猛然想起,乐乐!
上个月乐乐过生日,陶筠和冉靖送他的就是一模一样的一双鞋子。
会是巧合吗?
心事重重回到学校,喝口水就打开电脑。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两年前关于魏敬宜烈士的报道。
烈士家属拒绝媒体采访,几家主流媒体只在追悼会当天拍摄到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魏老太太掩面痛哭,旁边一人用力缠着她。那人她认得,佟玉。
佟玉是魏老先生的儿媳!
魏敬宜的妻子!
乱了乱了,全乱了!
她倒在床上,身体缩成一团,想了好久,一团混沌的脑袋里隐隐现出一条线索。
回到电脑前,她继续疯狂搜索魏敬宜、冉靖。
费了半天劲,魏敬宜的资料只查到一句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幸身亡。而冉靖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数据时代,只要有网,就不会有秘密,但一些特殊身份的人除外。
她想起向乐乐打听身世时佟玉憎恶的眼神。想起初次到魏家,冉靖在魏敬宜遗像前的神态,以及归途中险险发生的意外。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绕过柳芳乔,直接找到康海。
两人约在市局附近的咖啡厅,陶筠提前半个小时到,不停捋着头发,强迫自己镇定。
康海处理完手头事情,立刻赶过来。
一见面,陶筠就噼噼啪啪说:“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这件事,或许只有你能帮我。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上回我态度不好,你别在意。”
康海见她急了一脑门汗,再看看桌上空空的,含笑说:“我穿这身衣服就为了帮助别人。你别着急,要点喝的,慢慢说。”
两杯摩卡很快就好了,冒着热气的涩香味扑上脸,陶筠渐渐镇定下来,两只手用力握在一起。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的很慢,怕说不清。
这事很难讲清楚,太魔幻了。
咖啡见底,陶筠口干舌燥,眼巴巴看着康海,面色戚戚,不晓得他听明白没有。
康海听得专注,波澜不惊,只偶尔皱一下眉头,手指捏着咖啡勺,不停搅动。那份稳当劲,真不愧是市局领导层最年轻的一位。
“讲完了?”耳边忽然没了声音,他下意识抬眼看向陶筠。
陶筠泄了气,讲了那么久,他压根没听。
“那你判断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康海忽然问。
陶筠“啊”了声,来了精神。“我说不好,直觉告诉我,如果他是魏敬宜的朋友,那他……会不会和魏敬宜一样?”
康海握惯枪的手指被她轻轻一句话弄得抖了一抖,不过被桌上的插花瓶挡着了,陶筠没注意到。
“那我的朋友就都是警察了?”
陶筠眼睛暗淡下来。
康海抓起手机看看时间。“你的想法我理解,你对他还抱有希望。这样吧,我找人打听打听,你等我回信。”
陶筠在不安中等,她没有去问冉靖,问了也是白问。
到阳台挂衣服,意外闻到了桂花香气,扒着栏杆向下眺,果见门口两排桂花,竞相吐艳。年届半百的宿管大妈在树下骚扰摆着p自拍。
陶筠拿了书里,骑着前天八十块钱买了二手自行车去了街对面的家属区。
教职工越来越多,新人没房子要闹,老人退休没房子还要闹。学校没辙,只好到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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