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不瞒他,这孩子虽只舞夕之年,可自幼比同龄人早熟早慧,这么些年跟着他,也算看尽许多阴私晦暗之事,不过他也没有打算明说,只道:“她被下了药。今晚你注意一下屋外动静便是。”
谢远听爹爹说得隐晦,温驯的没有过问更多。
他这个爹是什么性子,他自然清楚,绝对不会对柔弱的良家女子做什么苟且不利的事,遂麻利的阖上门退出里屋。
“姑娘,情势所逼,多有冒犯。”
许晚晚神智已然不清,娇喘声压抑在喉间似乎快到极限,男子这一声出口,便从凉水盆中拧干湿帕,往她光洁的额头上擦去细汗。
她确实猜对了,此人绝然是个君子,并未有丝毫冒犯她的意思,只是今夜,在药效退散之前,她恐怕有一阵要煎熬了。
谢远的一双视力受过他爹的训练,在夜间也能将四周动静看个大概,何况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映的透彻,若不是得了夜盲或者有眼疾的人,瞎子才会看不见。
是以,两个妇人在他家前院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摸索时,他一早就警惕的发现了。
转了转眼珠,谢远略略一思索,也不急着跳出去质问,反而三两步退回房门口,把那木门开了关,作出刚刚出来的样子,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嘀咕:“哪里有什么动静,外面这么安静......”
黑暗中其中一个妇人低着声音分外焦急:“那妮子是看着打晕了丢到这里来的,怎么会不见了?”
另一个妇人比她更焦急:“莫不是你那药效不够,她还有力气,便跑了?”
“不可能,俺那药可是勾栏院出的正品,就是少了些,她也跑不远,说不定只是躲到其他角落里藏起来了,咱们再找找。”
“诶诶,阿力家的小子出来了!”
二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被谢远听进耳里,听得他心头窝火:好哇,原来给那位姐姐下药的就是这两个人!祸害别人不说,居然还把姑娘家扔在陌生男子的院落中,这不是分明要毁人清誉,叫那位姐姐没有活路么?!
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那位姐姐,又为什么要牵连他们这鳏居孑然的一家,谢远顾不上许多,只知道不能让她们发现小姐姐已经被接进屋里去了,否则,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想到此,他登时不快的窜出几步,只想快快将人打发走,于是高声询问:“什么人在此?!”
那两妇人大惊,万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眼神这么亮,又如此警觉,眼见躲是躲不过去了,慌忙露出身子百般找借口:“哎呦,小远啊,婶婶这是找东西呢,惊扰到你和你爹,实在是不该。”
谢远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妇人家他认识,是村口尹小荷的母亲刘婶。不过他也不会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就轻易放走,仍旧满脸的不相信。
大半夜的,两个妇人家出来走动就已经叫人生疑,还能掉什么东西掉到他们家院子里来?嘁,说谎也要有点水准吧。
男孩一双眼睛澄亮,盯得她们发毛,嘴里却不戳破,好心问道:“刘婶婶掉了什么东西,我替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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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刘婶被谢远一问,心里暗暗叫苦。
她就不该给这人牙子出什么浑主意,现在下不来台,万一被人发现她们藏着下了药的姑娘等他爹上套,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谁都知道这位谢远的年轻爹爹模样冷锐,少言寡语,可力气颇大,虽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叫他给相亲邻里帮一下忙,他一般不会拒绝,可明眼人都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凶煞的,不翻脸还好说,可一旦冲撞了他,翻起脸来,光那副凶寒模样就让人不好受。
“掉......掉了一个不值钱的钗子,不打紧,要是吵醒你爹,婶婶心里过意不去。”
刘婶讪笑的拽了一把旁边的妇人,示意到此为止,今夜该收手了。
那人牙子婆娘不知道是意会错了,还是因为作为一个长久不回乡的人,不知道阿力一家的脾性,反而大大咧咧问起话来:“小鬼,俺和你刘婶探亲回来,走了夜路,不曾想在这儿发现你婶子的钗子不见了,所以留步找了找,不过,方才听到这院子推草垛的那地方,有一些声响,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人躲在那里......”
“能有谁敢躲在我们家院子里?”话音未落,谢远就不悦的打断了他,居然敢叫他“小鬼”,莫非这婆子是个外乡人?
人牙子王氏被小男童干脆果断的稚子之音震住,暗惊这是谁家的小孩,说起话来大有成人的气势,但还是不死心道:“万一是什么偷窃的......总归去看一看得好。”
王氏已经打好心里的小算盘,那妮子被下了药,绝对跑不远,定是还躲在这院子的某个角落。放眼看去,前院只有这么大,这一处草堆已经找过,那一定就藏在仅存的那一处了,到时候只要找出来,刘家大姐不透露,就一口咬定是这家人拐了女子偷腥,恰好被她们及时发现,绝对可以脱手把那棘手的妮子卖出去!
刘婶听着人牙子的话,懊恼得很,她虽然帮着干了这件龌龊事,可没想要了人家小姑娘的命,若是被阿力真找了出来,以他的精明,何尝不知道是有人算计于他?说不定为了逞一时的面子,顺手把小姑娘劈死了拉倒!
正在屋内照顾许晚晚的男子,也就是谢远他爹,李钧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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