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大了十七岁。
她嫁给他的时候,她不过年方十六,而他已经三十出头了。三十岁的男人,总是有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她曾偷觑过这位未婚夫,心里隐隐地种下了暗恋的种子。
她本以为嫁过去以后,他会好好待她,她知道他会有三宫六院,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她想只要他的心在她这里就好了。
她所求不多,真的。
没想到老天爷连这个都不满足她。
她成了皇后,在第一次后宫妃嫔向她请安的时候,望着孙淑妃——那时候她就已经是淑妃了——暗自心惊。
在他一次次地对淑妃的宠爱与偏袒中,一颗热的心渐渐冷去,“斜倚熏笼坐到明”,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可以用来形容尊贵的皇后。
再后来她有了孩子,她想,只要能好好的将孩子养大,让他可以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她也就满足了。
但是,一道旨意,将君烨送去睿亲王府;另一道旨意,将重元送去边疆与西戎作战。
所有情感通通发酵成了恨,掩藏在她精致冷漠的妆容后面。
现在,她终于可以报复了。
似乎是皇后的目光太灼灼了,皇帝有其感地睁开了眼。他疑惑地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是他的正妻,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皇后顺势在他身边坐下,道:“出去?不忙,臣妾这里有几个消息想告诉皇上。说完了臣妾就离开。”
皇帝用眼神示意她,别废话,朕不想听。
皇后轻笑一声:“皇上,您可一定得听听,很有意思的。”她貌似随意地扔下一个□□,“王德是孙淑妃的人,他一直在您的茶水里下药。”
皇帝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禁睁开,还死死地瞪着皇后。
“不仅如此,清虚子也是孙淑妃的人。”皇后继续抛□□,她很享受眼前这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你以为君烨真的是命带煞么?不过是孙淑妃和清虚子勾结起来陷害罢了。”
“你……你撒谎!可有证据!”皇帝显然是气急了,脸涨得通红,说话间带着嘶嘶的声音。
“我没证据,你爱信便信,不信权当我胡说罢。”皇后并不在意他信不信,她只想看他难受的模样。
“皇上,您还记得冬日你昏过去么?没错,正是您最疼爱的赵王殿下让清虚子下的毒。他等不及了,他想要龙椅得紧。只可惜,哦,在皇上眼中,应该是很幸运地,静和没有按照清虚子的嘱咐做,而是减少了药量,所以皇上您只是昏过去,并没有驾崩。皇上,您是不是很感谢静和呀?没错,他和君烨是一线的。”
“怎么?您很感动君烨的行为是不是?不慌,等我说完您就不会这么感谢了——您这次大病也是君烨的手笔!”
皇帝只死死得瞪着皇后,眼珠暴起,状极可怖:“毒……毒!狠!”
“毒?狠?论毒,论狠,君烨哪里比得上你!”皇后激动地指控,“你知道重元这次受了多严重的伤么?十三刀!整整十三刀!而且他还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然而你还包庇安靖勉,把全部罪名加在谢家二房上面!没有安靖勉协助,就凭谢四一个姑娘家能把重元和玉娘逼得跳崖?!”
皇后喘着粗气,等到冷静下来,她继续说道:“我们重元没有父亲疼,不过没关系,他有母亲,他有兄长,他有未婚妻,就连小九也经常去看望他。也许没有你,我们一家会过得更好。你这样的父亲,没有就没有了。所以,君烨就让静和在丹药里下药。丹药里的药,再加上茶里的药,你觉得你还能活过这个春天吗?”
皇后疯狂地大笑起来:“你看看你!你爱的女人,你恨的女人,你宠爱的儿子,你漠视的儿子,他们都想让你死!哈哈哈!你这一生,过得真失败啊!”
塌上的人还在挣扎,皇后冷眼旁观,看着他一点点没了气息。
皇后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推门出去。寝宫周围的人早被打发下去了,此刻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皇后不禁生出几分荒芜的感觉。
……
勤政殿,诸位大臣已经等得火急火燎,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像是一锅诡异的烧开了却没有任何声音的沸水。
原因无他,两位主角儿——太子和楚王安胤华都没有说话,谁还敢开口?
之所以是楚王而不是赵王,是因为赵王前几日带兵去了某地剿匪,赵王一系便暂时由他领头。
便在这一片静默中,有人的声音从殿外远远传来:“陛下驾崩了!是赵王下的毒手!”
安胤华的面色微变。
怎么回事?
这下众人再也憋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
殿外说话那人很快跑进来,正是静和。朝臣们很惊讶地看见这位每次出现都是庄严肃穆的国师大人竟然如丧家之犬般狼狈,血和汗将那身青色的袍子涂抹,脸上也是血迹斑斑,肯定是经过了一翻艰难才逃出生天。
王德在人群中与安君烨对视一眼,马上不动声色地转开,朗声说道:“皇上这次不是病,是中毒了!正是赵王指使太监总管王德下的!皇上下了旨,一是将赵王革除爵位,打入天牢,二是传位与太子殿下。没想到王德途中来截杀,幸好天佑太子殿下,没有让王德得逞!”
静和口齿清晰,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安胤华怒斥:“你胡说八道!”
静和将早已伪造好的两道圣旨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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