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秀盯着掌心不停挣脱的小虫子嘻嘻笑道:“好吧,我也把你放了。”
这只小虫子没有那两只傻,李成秀才将手指张开一点,它便冲了出去,然后欢快地逃之夭矢。
“得意什么?我要不放你你还不是傻折腾!”李成秀孩子气地冲小虫子喊。
武旦忍不住轻笑出声,换来李成秀一记白眼:“讨厌,成心要将我衬得凶残是吧?”
“没有。”武旦只好憋着笑。
“这里,或者说是整个长安的萤火虫都要比别处大,它们的光也都要比别处的荧火虫亮。”默了默,武旦如此说道。
“哦。”李成秀只以为是品种的不同……特种神马的太复杂,她没有兴趣追问。
于是武旦就有些难受了,她不追问他怎么卖弄学问啊?
憋着不卖弄?
那多难受?
于是,武旦只好选择自说自话:“那是因为这棵花树。”
“花树?”李成秀的讨论积极性终于被调动了起来,她好奇地问道:“它们发蓝光也是因为这花树吗?为什么?它这么神奇,是什么花?刚才就问你了,你都没有跟我说!”嗅了嗅,“这花好香,闻上去好像是栀子花。”
“它本来就是栀子花。”武旦笑着说:“不过它又与别的栀子花不同。”
“嗯,看出来了,它的花是红色的,像火一样。”李成秀点头说。
“这只是现在看是这样……”武旦笑着说:“你向来都不怎么迷这些花花草草,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现在它看上去叶子是绿色的,花是红色的,但是到了白天却又是另一番模样。在白天的时候它也很美,与现在看到的妖冶不同,很淡雅高洁的那种。那时它的叶子是绿色的,绿得透亮,太阳一照发着淡淡的绿光,就像是一枚枚绿玉。而花朵也是莹润透亮,不过颜色却是乳白色的,一朵朵的就像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听得武旦的描述,李成秀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呵呵:“我还真没注意到。”又问武旦,“它好特别哦,是从哪里来的?”
武旦回答:“它是大哥被封为太子时王家送给他的贺礼,据说是从南海仙岛上弄来的神品,大哥特别喜欢它,便将它种在了这里,因它叶的碧绿,花的莹白洁亮,于是给此院更名为‘凝碧挽玉’。”
原来“凝碧挽玉”的名字是这么得来的,李成秀长了见识。
“你大哥一定很有文采,给个院子取名都这么高大上。”李成秀赞叹道。
武旦:“高大上?”
李成秀哈哈大笑着解释:“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一天怎么就那么多的怪话?”武旦伸手一指弹向李成秀的额头。
“讨厌!”李成秀抱着头呵呵笑着往后一仰,成功躲开。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任谁也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的甜蜜,他们还以为还是在泮西书院时的兄弟玩笑。
突然间,李成秀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急转直下,李成秀转身朝武旦看去,只见得他神色哀痛地看着方向。在那株奇异的栀子花树的东南方向十多步的地方,有一座精舍,武旦看的就是它。
第229
“怎么了?”李成秀问。
武旦说:“我大哥特别喜欢这株栀子花,每当花开时节,他便会搬前面的精舍来住,从长出花苞起一直住到最后一片花瓣凋谢。白天看它的‘凝碧挽玉’,夜间观它的蓝焰烈火。我大哥为它写了好多诗,还画了好多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画画便是在这里,就在那扇窗后,有一条长长的几案,我就坐在几案后面,面对着这株栀子花,大哥教我花它。我总是画不好,大哥就很生气,拿了戒尺打我手心……每次他打我的时候都特别地纠结,又怕我不长记性,又怕把我打疼了,那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不过,只有在我画不好栀子花的时候才会挨打,若是别的画不好大哥却不会打我。”
“怎么会这样?”李成秀好笑道。
“就是这样啊。”武旦说:“因为我大哥实在太喜欢这个栀子花了,所以他就想让我把它画好……我给你说,以前东宫的属官最怕被大哥召来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李成秀摇头,老实地回答。
“因为他们都怕这株栀子花。”武旦说:“我大哥一向都是谨慎自律的人,唯独关于这株栀子花的事除外。他喜爱这花,便总与它花像、写诗,可是他并不满足他一个人这样待它,他还要求别人一起。就像让我非要把它画漂亮一样,东宫的属官们常被他召来这里写诗作画,写的就是这株栀子花,画的也是它。写不好,画不好,就要被大哥罚……大哥总是为它失态。曾经有一个姓孙的官员,因为没有把它画好就差点儿被打死,写诗作赋的人也有好多受过罚。”
李成秀的嘴角抽抽了两下,她怎么觉得这位懿怀太子有些不正常啊?
就又听得武旦道:“我大嫂就常笑称,说是大哥爱这栀子花盛过爱她。”说罢幽幽一叹,又道:“也不知道大嫂现在还在为这事生气不?”
武旦所说的“大嫂”,便是前太子懿怀太子的发妻,懿怀太子妃,现在一个人住大大明宫的望仙台里。懿怀太子妃姓李,出身极为高贵,乃李二陛下的嫡系子孙,名唤李婉尔。人如其如,至少从表面上看是那样的。
对这个李婉尔李成秀是万分同情的,但是绝对称不上喜欢。因为她周身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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