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谋》中花千树扮演的齐澍最初在争权夺利的各方势力看来是一个不学无术又很好糊弄的绣花枕头,他原本的母族势单力薄,被膝下无子的皇后收养后,因为被认为性格软弱、没有主见而扶植他登上皇位当傀儡天子,《天子谋》讲的就是齐澍这个少年帝王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韬光养晦,铲除各方阻力,重振朝纲,成为一代明君的故事。
花千树和蒋星纬的这一场对手戏算得上一场重头戏,蒋星纬演的齐澎是齐澍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儿时感情不错,但随着齐澍地位的变化,自觉资质比他更好的齐澎不甘心只当一个闲散王爷,暗中勾结权臣意图篡位,一直以为操纵齐澍的外戚是他们的对手,却没想到看起来懦弱无能的齐澍实际才是权谋高手。
这一场戏是齐澎逼宫失败后被擒,被软禁起来后面对来探望他的齐澍,自陈是被人利用,想用儿时情谊感动这个在他看来很好骗的哥哥,结果发现齐澍对他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根本就不是他所以为的傀儡。
正式开始拍摄后,两人很快进入了状态。
被看押在房中的齐澎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原本正愁眉不展、面色阴沉,听到外面通报齐澍到来的声音后先是面上一喜,随后急急起身相迎,神色间也已看不到喜悦,只有满目的委屈和无助,见到齐澍的第一句话便是喊冤。
“皇兄,臣弟冤枉啊!”说着他便要给齐澍跪下。
向来宠爱弟弟的齐澍这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伸手阻止他,齐澎下跪的动作微微一滞,膝盖重重地在地上磕出了一声闷响,然后头也一并叩了下去。
齐澎俯首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齐澍任何反应,心中越发没底起来,正想抬头试探一番,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先起来吧。”
齐澎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和他有好几分相似的俊俏面孔。这张脸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最关心的事不过是今日用什么膳,哪里的花开得美,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废物轻而易举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想到这儿,齐澎又暗暗捏紧了拳头。
齐澍看起来也很是揪心,但没有接齐澎喊冤的内容,只是问他看押的宫人有没有亏待他。
齐澍虽然是个傀儡,但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皇帝,齐澎若是想逃出去唯有利用耳根子软的齐澍。他不能放过这次的机会,硬着头皮挤出了几滴眼泪,向齐澍哀哀哭诉他是听信了奸臣的谗言,并不是有心造反,只是想清君侧,然后又开始追忆他们二人一同逃课、爬树、抓蛐蛐的童年往事,说到最后倒当真动了几分真情,眼含热泪地拽住了齐澍的衣袖,哭求他原谅。
齐澍又叹了口气,但再次抬眼去看齐澎时,他整个人却有些不一样了,不只是因为他没有笑,而是有些从内而外透出的、本质性的东西不一样了。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就褪去了平时伪装出来的懦弱温和,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从容沉着的气息。
齐澎一愣,恍然间他有种可怕的认知,他和齐澎之间的差距不光是一身华服可以解释的,他感到一股来自齐澍的无形压力,压得他连头也抬不起来,甚至无法顺畅地将想好的说辞说出口。
齐澍见他连哭都忘了,轻笑了一下,道:“刚不还说到小时候去抓蛐蛐,怎么不说了?”
“皇兄……”齐澎讷讷地动了动唇,没有再往下说。
“你说完了,那轮到皇兄了。”齐澍微微收敛起方才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澎,那目光却不再是以往柔和、好脾气的模样,更是分毫看不出他对齐澎的疼爱或是同情,只有看破一切的睿智和沉稳,仿佛在告诉齐澎他先前博取同情的把戏在他看来宛如跳梁小丑。
齐澍沉声一条条陈述起齐澎这些年的罪行,勾结权臣只是其一,其他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事齐澎都没少做。
“你连赈灾的粮草都敢动,就算朕肯原谅你,天下的百姓也不肯。”
齐澎满脸震惊地瘫坐在地,抬起头看了看居高临下的齐澍,先是做了个想哭的表情,仍想辩称他是冤枉的,但末了却突然笑了出来,边哭边笑道:“原来你全都知道,原来我才是被耍的傻子!”
看到他这副涕泗横流却哈哈大笑的疯癫模样,齐澍的目光才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当着齐澎的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当步出房门后,眼圈才一下红了,眼神一时间极为复杂,既有对兄弟情崩坏的痛心,又有对大局的顾虑和担忧,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弟弟,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站在门口闭了下眼,扯起嘴角,摆出平日里众人熟悉的弧度,再睁开眼时,他便又是那个温和到懦弱的青年,将所有的坚韧和隐忍都藏到了最深处。
盯着监视器的何正阳适时喊了停,声音中有一些激动,他还以为两个年轻演员没有那么容易把握好齐澍和齐澎前后的心理和行为变化,没想到的是演齐澎的蒋星纬表现已经很出彩了,但花千树的齐澍却更出彩。本来这段戏里齐澎的情绪变化更大,发挥的余地也相对大一些,而齐澍多为眼神戏和细微的表情变化,演不好就是面瘫的效果,很容易被蒋星纬抢去风头,但花千树硬是从气质陡然一变开始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蒋星纬又哭又笑的表现很招人心疼,但有了花千树最后的眼神转变,哪怕他赢了,竟还是更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居然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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