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能不起么。
蒋十安装作惊醒的样子一下把脑袋抬起来,乐得桃太郎拍手大叫“哇哇,爸爸!”魔音灌耳,他更觉得脑仁儿生痛。他皱着脸几秒钟,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咱们讲个别的故事。”他念了一个又一个,儿子那两扇黑色折扇似的睫毛终于开始频繁抖动,仿佛两只溪流边清洁身体的大翅黑尾凤蝶。
在他念到第十五个故事的时候,儿子终于在隔着大半个中国,他遥远的,现下却近在咫尺的家中小床上睡着。他攥着拳头躺在粉蓝色的被子里头,下巴掖在背面上,雪白雪白。蒋十安微微笑起来。
接着他自己就昏睡过去。
蒋十安一路小跑到寝室楼底下,c-h-a着腰在萧瑟秋风里大喘气儿,他刚才出门还觉得只穿这一件皮夹克冷的很,现在倒跑得满脊背汗珠。张茂还没下来,蒋十安就在一边站着玩手机等,一边斜眼评价着路过男生的打扮。这个太土,那个搭配太怂太村,这个衣服穿得不错就是人长得丑,反正在他眼里,大家都是丑货,就他帅的不行。不过这些搭配,蒋十安都能忍耐,唯独最不能忍的就是——
“张茂!”
张茂穿着一件蒋十安认为最傻逼的衣服种类从走廊里走出来,是灰色的冲锋衣。蒋十安当场大为光火,脚在地上跺了几下朝着他走过去,脑门上都写着嫌弃,他走过去揪住张茂的冲锋衣帽子,那种滑溜溜沙沙响的触感令他不舒服:“你这穿的什么鬼东西?”张茂今天心情不佳,原因跟蒋十安没关系,而是快要期中考试,他的高数还是学的马马虎虎,昨晚做习题到半夜,一对答案错了好多。他对蒋十安也就没好气儿了,反正室友都在,他也不敢怎么样。
“用不着你管。”张茂上来就顶了这么一句,差点把个蒋十安顶得翻倒在地,他可真想没出息地暴跳如雷大吼“你可出息了敢顶撞你男人了!”,想想觉得这句话傻逼的不行,说出来自己跟个弱智似的,他也就住嘴。蒋十安吞了口口水里翻出来他来的路上买的面包和牛n_ai递给张茂,没好气地说:“早饭!”张茂才要说话,汪新元就从后头奔过来,拿着好几包油腻腻的手抓饼。蒋十安看到那油花渗出来的纸袋子,上头还沾着点不知道什么酱汁,往外哄哄地冒着热气,他就恶心的像怀孕三月的女人,见什么都要吐。
张茂真是要气死他,根本不管他的面包牛n_ai,伸手就接了一袋手抓饼捧着吃起来。汪新元还要问他:“蒋十安,啊呀!你早说你也来啊,我也给你买一个!啊呀妈呀老j-i巴好吃了。”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仇人似的啃那个饼,一点白色的酱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让蒋十安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张茂嘴角淌j,in,g液会让他从j-i巴硬到脖子血管,汪新元嘴角挂着这种疑似j,in,g液的东西,只会让他想呕吐。蒋十安抿着嘴摇头,拆开张茂不识好歹不要的牛n_ai使劲儿喝,气得要命。汪新元还不放过他,还有他们寝室那个大块头白文行,他俩夹着蒋十安和张茂,俩门神似的。蒋十安一下子就被手抓饼那油腻味道包围,一呼一吸全是那味道,他简直要窒息。
这还不算,白文行手都不擦就拽着自己的冲锋衣,一件路灯似的明黄色的对着蒋十安抖动:“你看,我们寝室的寝服!”刷拉刷拉抖动的声音一下灌满了蒋十安的耳朵,他觉得被强j,i,an耳道也不过如此,蒋十安深觉自己上大学之后越来越怂,放以前高中的时候谁这么烦他他绝对拳头伺候。然而现在,他只能说:“不错。”
指望他们几个能放过他。
白文行来劲儿了,推销员似的介绍着他们的冲锋衣:“我觉得这个外套太木奉,又能挡风挡雨又保暖,你看……”他在旁边嗡嗡嗡,蒋十安偷着狠狠瞪了张茂一眼。他叫张茂和他去逛街买衣服难于登天,结果趁着他忙学习,张茂倒去买了这么一件烂衣服。
走到教学区可算解脱了,蒋十安逃似的走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能从张茂身边逃脱。
不过就这么放过他,绝对不是蒋十安的风格。刚上课,他就给张茂来了个微信轰炸,一个字儿发一条地问他今天什么安排。他发完“想你了你都不理我”,张茂那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始输入,过了几十秒回复他:“你能不能教我一下数学。”蒋十安刚才还不高兴的脑袋里头瞬间鲜花绽放,一百个人排着方阵握拳大吼声嘶力竭地庆祝,他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挺直脊背回复:“可以,在哪,几点。”他可得绷住了,不能让张茂觉得他巴巴地就等着跟他亲近,他都够热脸贴冷屁股了。
“下午三点在图书馆的自习区可以吗。”
“我看看课表。”
蒋十安做作地发送完这句话,立刻就回过头跟坐在身后的班长说:“我下午不去录音棚了,我有事。”班长点点头。蒋十安回过身在地上抖脚,鞋子在地面上滚过来滚过去,做足五分钟的戏之后,他点开和张茂的对话,得意地敲字:
“可以。”
蒋十安少女怀春似的等了又等,终于挨到了下午,他才不想去图书馆可怜巴巴地等张茂来。蒋十安直接奔到了他寝室,哐哐砸门。幸亏张茂在他上脚之前就给他开了门:“你怎么这么快。”侧过身把蒋十安让进去。蒋十安伸脖飞快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好像都在上头睡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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