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凯已经有些熏然,他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仰着脖子灌了下去,微笑着看自己手中的牌——k,q,j,10,梭哈中数字第二顺位大小。
他已经从恍惚失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并且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否极泰来了,与冯许华结交的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都非常地顺利,顺利的不可思议,对方好似一个天生与他亲近的兄长一般,在知道他遭遇的一切之后,带着他四处玩乐放松,当然,陶明凯从没有让别人买单的习惯,但是对方那种与他毫不计较的态度,却让他觉得心里十分熨帖。
冯许华赌技平平,心态却好,无论输赢,从不七情上脸,仿佛只是为了玩而玩,几十万一次的赌资流水一样进出,他从未皱过一下眉头,顶多是因为赢了而笑着点根烟,对陶明凯做个略显得意的眼神。这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心,对方不在乎钱,也就没可能冲着他的钱来。
今天是来到北极星号的第二天,海面平静,陶明凯昨天还有些晕船,这会儿就完全生龙活虎起来,也没什么睡意,拉着冯许华去二楼赌场玩了几把,冯许华看上去有些困倦,但是为了陪他,还是打着j-i,ng神收拾利落,起了床。
同桌的还有三个人,都和冯许华差不多年纪,刚刚陶明凯的四张牌他们一直都在跟,这会儿多少脸色有些不好看,而等陶明凯翻出了自己的底牌——一张黑桃a时,其余三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冯许华轻笑一声,拍了拍陶明凯的肩膀,把自己的筹码扔给他,“你今晚鸿运高走。”
“手气好而已……”陶明凯也跟着笑,随手拿起一枚筹码扔着玩儿,回头看他,“你旺我。”
冯许华露出一点疲态,抬手看了看表,“不行,我熬不住了,你也别熬了,走,回去休息……”
“才几点啊?”陶明凯看他一眼,“这就熬不住了?”
他手气这样好,当然不想停,虽然久赌必输,但肯定不是今天输,听冯许华这样说,心里有些不痛快。冯许华知道他怎么想的,只笑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比不了你们小年轻,让这几位朋友陪你玩儿吧。”
说罢,他气定神闲地站起来,冲着对面那个剃了短发的男人笑了笑,在收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他回了房间,不急不缓地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客房的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虽然陪着陶明凯玩儿了一整天,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这点活动量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必须走,就像刚才一样,假装毫不知情,不能留在现场。
一片黑暗中,冯许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方云旗的脸,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吊灯,一时之间有些失神——那是个傻子,冯许华知道,曾经他是那么厌恶他的傻,因为那几乎毁了冯许华的前途,但是时过境迁,他又觉得自己当年不应该做的那么绝,哪怕只给他一点希望吊着,方云旗那个傻子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决绝地不想再见他,甚至对他拳脚相向,也许他还会为了自己去和家里和解,甚至去求家里解决自己的困境……
但是,这都无所谓了,感情从来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还要感谢方云旗那个傻子,居然钓上了齐磊这条大鱼,冯许华心想,这都是命,他命里应该得的,就像不久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半年前的生意失利后的一系列事件都让他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破产,但是命运又偏偏让他来到了这里,偶遇了方云旗,又间接认识了陶明凯这只肥羊,更重要的,是陶明凯身后的齐磊。
想到这里,他哼笑一声,翻了个身,逐渐觉得困意上涌。
也不知睡了多久,冯许华起了床,他打开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陶明凯。冯许华只当没看见,收拾利落后才去隔壁与陶明凯见面。一改之前的意气风发,陶明凯此时看起来相当糟糕,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正在喝酒。
“大早上的就这么重口?”冯许华走到沙发前坐下,捂住了一个哈欠,“昨天玩儿到几点?”
“……妈的!”陶明凯突然摔了酒杯,“你就不该那么早走。”
冯许华看着这个暴躁的年轻人,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如果不是自己那么早走,那么他也不会输,输了多少?冯许华在心里估量着数字,大概就是那些钱,伤筋动骨,但是他还付得起,却又会r_ou_疼很久。
除非他再把它们全部赢回来。
所以冯许华不以为意地安慰着:“你气什么?脾气大小心坏了赌运,大不了今晚再赢回来……我不走了,陪着你玩儿到底总可以了吧?”
陶明凯的脸色这才由晴转y-in。
……
此时,方云旗正抱着枕头赖床,他觉得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睁不开,持续的腰酸让他隐隐有一种请假的冲动,然而闹钟接连不停地响,他满脸痛苦地蹭到了床的另一边,拿起手机把闹钟按了,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齐磊打开卧室门走了进来,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怎么还在睡?十五分钟之前就说要穿衣服了,快起!”
“我马上就起……”方云旗伸手把被子盖在了头上。
齐磊干脆掀开被子把他扛了起来,方云旗死了似的一动不动,直到温热的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他才清醒了一点。齐磊囫囵地给他洗了个澡,恶作剧似的在他腿间轻轻掐了一把,“醒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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